第1章 開庭前（1 / 2）
城郊高速公路，一輛轎車正壓著超速線行駛，律師木然坐在司機後座，木然的助理思琴坐在司機副駕駛，專注地看著手裡導航的行駛路線。
他們正朝著市中級人民法院方向行駛。
車上播報著最新新聞：
「今天是7月30日，一直備受廣大民眾和媒體關注的「女網紅娜娜殺夫案」將在今天再度開庭審理，相信大家還沒有忘記三年前娜娜和丈夫劉森兩人羨煞全國的世紀婚禮，劉森係本省著名企業家之子。殺人鐵證如山加上死者強大的後台關係，主播也很好奇被告人娜娜該如何判決審理…聽說這個娜娜紅之前其實就是會所的坐台女，因為這個原因之前一直找不到律師為她辯護…」
講到「坐台女」主播刻意的夾音讓思琴感到不適，立刻關掉了收音機。
「我倒覺得不一定是人家女娃兒的問題，看來今天你們又是一場硬仗咯。」
司機福哥是個發福的中年大叔，很濃重的南方口音，眼睛笑起來會眯成一條細線。他的車前後都放了很多可愛玩偶，前座貼著五星金牌司機的獎章。
講完他給思琴遞去一包餅乾，他知道忙起來不吃飯是倆女孩的常態。福哥是木然律所合作多年的司機，每次重要開庭，都是由他接送。
三個大黑文件夾在木然的腿上左右排開，文件夾裡夾著厚厚的現場照片和材料，木然不急不緩的翻看著。
不像傳統的律師硬挺素黑的西裝，木然穿著寬鬆棉質的白襯衣，黑短褲，短發齊肩，神態溫和，一米六五左右的小個，卻氣場強大。
思琴給她遞來保溫杯的咖啡，她有條不紊地把文件夾都裝好放進包裡，才接過咖啡喝了一口。
不過思琴倒沒有她的頭兒一樣冷靜從容，一直很頻繁的刷著導航行駛路線——距離目的地還有50分鍾。
「然姐，是不是真的會有危…」
思琴轉頭突然盯著木然，似乎忍了很久才終於忍不住才蹦出這句話，不過還沒等木然噤聲，她自己就意識到不合時宜先閉嘴了。
木然把保溫杯遞給思琴，示意她可以先喝一口，用手指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間，這是她和思琴的秘密手勢，每次上庭前思琴緊張的時候，木然都會給她做這個手勢，意思不用擔心。
木然的餘光撇向始終亮著的手機屏幕，壁紙是一張芭比娃娃的照片，時間正好跳到9:00，她似乎在等待什麼。
思琴看見木然的手勢，也算是吃了定心丸，然後回身再次檢查自己準備的證件、文件有沒有紕漏。
車穩穩行駛上市區跨江大橋，思琴又一次確認導航路線。
——距離目的地還有40分鍾。
過橋需要十分鍾，路線也沒問題。
作為經過專業訓練的助理，思琴突然這麼謹慎也不是毫無緣由。
就在1小時出發前，木然又接到了陌生虛擬電話，電話裡的人恐嚇她們如果堅持上庭為被告人娜娜辯護，她們將付出嚴重代價。
這是木然決定接手這個案子以來接到的數不清多少通威脅電話了，有來自劉森支持者的、網紅娜娜黑粉的、以及跟當事人沒有任何關係就僅僅看不慣為坐台女辯護的好事者的…
對於這些小伎倆，木然從來不會放在眼裡，從業這麼多年，專為被告冤案打官司，法裡法外早已得罪了不少人。
——手機傳來急促的震動聲。
木然快速接起手機，通話很短暫。
「福哥，前麵倒數第三個橋口請靠右邊停一下。謝謝。」
思琴顯然對木然突然的計劃毫不知情，轉頭驚訝的看著木然，希望得到一些信息。
「木律師，橋上是不允許…」作為金牌司機，乘客安全是第一，福哥正打算解釋。
沒時間多說，木然直接從後座探出身到前座，雙手搶過方向盤，福哥慌忙中一個急剎車，車向右漂移。
急速剎車，剛好停在一輛藍色轎車旁邊。
「辛苦福哥幫我把思琴一定安全送到家，抱歉了。」
木然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錢放在後座，然後徑直下車，坐上了藍色轎車。
還沒等福哥和思琴反應，藍色轎車就飛速的消失在了橋口。
福哥顯然還沒從剛剛的驚險中緩過來，不停扌莫著自己的月匈口順氣，應急燈一直忽閃忽閃。
一旁的思琴低頭捏著手裡的皮筋，很明顯有些不悅，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她為什麼總是這樣…」
「沒事兒，一會兒我送你回家啊。」
福哥緩過來了，輕輕地拍著思琴的椅背，像安慰一個小孩一樣。
福哥的女兒小時生病去世，他看著思琴和木然就總像看著自己的女兒，如果她能健健康康長大，或許也能像他們一樣優秀吧。
另一邊，木然剛坐上車，駕車人就給她扔來一個硬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