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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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銷售的話術背的真的很嫻熟,但蘇子芸就是不為所動,隻是說,「我還想再考慮一下。」

她來這裡隻是為了外出取材,不可能真的買理財產品,買了她不就虧了,買多少虧多少。

銷售見蘇子芸去意已決,意識到談單失敗,看向已經開瓶的紅酒,思考是免單還是收費,白詩懷注意到他的糾結,從包裡拿出一張信用卡,「刷卡就行了。」

銷售低頭看手中的卡,他第一次見到通體黑色金邊中間還帶個人頭的信用卡,正麵的銀聯標誌放到了背麵,這使得卡麵整體的顏值提升了一大層次。

蘇子芸看到這卡,心念一動,知道這是黑金卡,2016在國內有發行權的僅民生、工商、招商三家,其中民生的與國外一致為鈦金卡,招商和工商都是塑料卡,白詩懷給的這張是塑料卡,排除民生銀行的可能,工商除去極高的存款要求,對身份要求也很高,招商次之,她想了想說道,「聽說招行最遲明年年底把它升級為鈦金材質。」

「嗯,我覺得鈦金材質更好,」白詩懷點頭,又有點抱怨,「有的時候在國外拿出這張卡,別人還以為我給的是假卡。」

銷售聽著兩人的對話,發現聽不懂,隻能叫人,「小李,把os機拿過來。」

小李是另外一個年輕小夥,他應了一聲,從抽屜裡找出os機,拿著走過來,他比接待兩人的銷售識貨一些,試探的問了蘇子芸一句,「這是黑金卡?」

得到肯定的小李震驚了,刷完卡,畢恭畢敬的把卡還給白詩懷,他又試探的問了一句,「這卡是不是真的沒有上限額度?」

「國外的黑金卡確實沒有,不過國內隻給一千萬的額度。」白詩懷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不值一提的零花錢一般,在場的兩名男性被她的富婆之力曬了一臉。

由於白詩懷確實闊的不像話,蘇子芸和她離開會所的時候,裡麵的員工熱情且依依不舍的送別。

但等上了車,兩人便現了原形,嘀嘀咕咕會所的坑蒙拐騙程度。

白詩懷跟著蘇子芸來這裡也算是開眼,見識到騙子的精準打擊,各種操作反復在她的智商上蹦迪,生怕她看不出來漏洞。

想來也是,騙子隻有把痕跡做的足夠明顯,才能把像她們這樣的行家排除在外,把不懂外語,看到老外念英文就覺得很高級、沒喝過高檔紅酒、沒有自己的車,為一個電話就能把車叫來的服務而心動的人群網羅住。

這些人是什麼人?

是學生、是服務業從業者,是家境一般有賺錢焦慮沒到個稅起征點,對金融產品毫無了解的人,未被關注過的下沉市場,在社會上的話語權弱卻有很多這樣發不出來聲音的人。

這才是這家打著「數字貨幣」旗號公司的目標客戶。

「既然他們的目標是這些人,」白詩懷問,「那我們來會不會有些打草驚蛇,引起他們的警覺?」

蘇子芸想了想,搖頭,「我們可是優質大客戶,他們巴結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想到我們會舉報他們騙人。」

「剛才多虧你刷卡了,」蘇子芸說,她現在還是在校大學生,未曾辦理信用卡,如果辦理的話額度也不過幾千,是最低級的那類卡,笑著說,「不然,我或許要問他能不能掃支付寶了。」

「支付寶嗎,」白詩懷回憶了一下,「他們今年贊助了春晚,還有一個……集五福活動,手筆還挺大的。」

「確實。」蘇子芸點頭,「不過支付寶贊助春晚的起因還是要歸結於去年微信贊助央視春晚。」

「在2015年之前,支付寶占據市場主導位置,而微信借2015年春晚的勢,一夜之間活躍用戶翻倍增長,很快與支付寶在支付賽道上互成掎角之勢,且潛力無限。為了不落後於人,支付寶贊助了今年的春晚,但畢竟是後來者,效果遠沒有微信好,不過集五福人均兩百多的紅包反響也不錯。」

「哦。」白詩懷若有所思,「這個就是你去年決定要運營公眾號的原因嗎,搭上微信春晚宣傳的資源。」

蘇子芸覺得白詩懷這樣想沒什麼不好,點頭默認了她的猜想,「是這樣的。」

「阿芸真聰明。」白詩懷說,「那麼關於理財產品的文章你打算什麼時候發?」

這篇文章,蘇子芸要自己過手才肯放心,她思考了一下工作量,給了一個大概的數,「一周之內寫完。」

「很難寫嗎?」白詩懷問,「之前的社會事件類文章你寫的好像沒這麼慢過。」

「這個要查的資料比較多。」雖說蘇子芸知識量豐富且過目不忘,但讓她一個外行一蹴而就一篇內容詳實的文章,還是有難度,這一行水深,黑話多,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互聯網金融不是向平台借錢,而是拿錢給平台放貸。

前世她有資格和興趣接觸這個東西的時候,互金開始瘋狂爆雷,她對暴雷前的業內生態一點都不了解。

白詩懷也承認這種文章確實要好好調研一番,但她又像是開玩笑似的在提醒蘇子芸這件事的後果,「阿芸,你寫了文章把會所曝光了,勢必遭到平台的施壓,可受害者可能非但不會感謝你,還會怪你把裝睡的人叫醒了,導致大家都知道有問題,恐慌蜂擁去兌換,導致剛兌被打破產生擠兌,進而資金鏈破裂暴雷……」

青年說發文章引起的業內壓力大部分都由白家承擔了,白詩懷沒說過一句抱怨的話,但有些事蘇子芸想糾正,「第一,擠兌是平台準備的保證金不夠;第二,投資具有不可能三角性,同時滿足流動性、安全性、收益性三個特點的隻有金融詐騙,貪圖高額回報的後果就是連本金也搭進去;第三,騙子就是騙子,一抓就死一放就亂,不能不管。」

「阿芸是又想搞個大新聞嗎?」白詩懷確認蘇子芸的態度。

「並不。」蘇子芸說,「這件事的影響力不會很大,你多慮了。」

「真的嗎?」白詩懷不是不信,她隻是好奇蘇子芸為何如此篤定。

一周後,文章發出,反響很是一般,比起青年說更新的正常文章的平均水平還要差。

「為什麼?」白詩懷問蘇子芸。

「因為現在還未到幣圈正式登上歷史舞台的時候,這種事離大眾太過遙遠了,對讀者來說也太遙遠了,他們哪怕是看完文章也對幣圈沒有了解,」蘇子芸說,「今年我揭露了校園貸,因此受到影響而消亡的是現金貸行業。」

「收貸的現金貸消亡,緊跟著唇亡齒寒受到監管的則是放貸的互金,到互金行業清退暴雷的差不多,便是幣圈粉墨登場之時,到時幣圈、基金,你方唱罷我方登場,而那時這篇文章才能起到應有的警醒意義。」

預言總是被打臉,但白詩懷沒見過蘇子芸錯過一次,她想到以前見過的新秀,在眾人追捧中自命不凡的模樣,蘇子芸同樣也是在指點江山,未來對她而言仿佛一眼可穿脈絡清晰,身上卻沒有一點浮躁,別人信與不信對她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這時,蘇子芸卻一聲高興的「誒嘿」,把剛剛塑造出來的高人氣氛破壞的乾乾淨淨,「幾年之後我一記洛陽鏟還能把這篇文章鏟出來,一文兩用,當預言家。」

白詩懷:……

「阿芸。」

「什麼事?」

「不知道橋雨和賈欣買了多少會所的理財產品……」

「你很好奇嗎?」

「當然了,看她們賠錢比我賺錢還高興,」白詩懷說,「尤其是你文章發布之後,我特別到文章的她們是如何麵對自己賬戶裡的購買信息。」

蘇子芸默默把那句『管好你自己』咽回肚子裡,委婉說道,「你應該不會用轉發文章這招勾引她們自亂陣腳吧?」

原本小尾巴都要豎起來的白詩懷蔫了,設想操作被封殺,可憐巴巴的看向蘇子芸,「那我該怎麼辦啊?」

蘇子芸阻止白詩懷,不是不好奇,而是不想在那兩人麵前露出線索導致暴露,穩了一手,「靜觀其變,她們會比我們更著急。」

蘇子芸剛把白詩懷勸住,晚上,宿舍四個人都在的時候,橋雨冷不丁的問了白詩懷,「你之前說要買一點空氣幣,你買了嗎?」

正端坐在電腦桌前的宿舍透明人蘇子芸意識到這是未曾設想的道路,風水輪流轉,今天是橋雨拿著消息來試探白詩懷。

白詩懷也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暗搓搓的給橋雨搭台階,「買了一點,怎麼了?」

「誒呀,你怎麼就買了呢?」橋雨說,「那個是騙人的!」

白詩懷實力演繹「真的嗎?我不信」,臉上寫滿了字幕,就差給自己豎個貌美草包的牌子。

橋雨趕緊手把手教白詩懷怎麼用a把購買的空氣幣退掉,賈欣表現出自己的關心在一旁圍觀,隻有蘇子芸怕自己演技不過關忍不住笑場或是臉上表情崩了,對白詩懷上當受騙一事不管不問。

橋雨把白詩懷一千塊錢的空氣幣退了,看到提示1050元成功入賬的網銀短信,她麻了,有點不敢相信,「還真的轉出來了?」

白詩懷發難,「你覺得我被騙了,錢轉不出來了?」

「沒有沒有,不是。」橋雨三連否認,自知理虧,又有點討好的笑,「我這不是擔心你上當受騙嗎,落袋為安。」

賈欣可能是覺得橋雨被白詩懷落麵子了,拿蘇子芸給橋雨出氣,「蘇子芸,白詩懷平時對你那麼好,你剛才怎麼一點都不擔心白詩懷?」

蘇子芸委實沒想到自己這樣還能被cue到,站在道德高地上拿白詩懷壓她,逆反的勁兒上來,「我可不像你們,忙活半天白忙活。」

「你!」賈欣沒想到平時很少說話的蘇子芸會把她噎住。

蘇子芸皺著眉頭,「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沒把事情調查清楚,最後落得裡外裡不是人,我要是橋雨我都覺得尷尬,賈欣你還挺活潑的嘛。」

「噗。」白詩懷聽到蘇子芸這句話很不給賈欣麵子的笑了,顯然是沒想到蘇子芸嘴人這麼厲害。

「夠了。」橋雨低聲說了一句,拉住賈欣的袖子,她感覺自己有些琢磨清楚蘇子芸了,是個奇奇怪怪,平時沒事,有事就變刺蝟的人。

若是不怪,怎麼會除了白詩懷以外連個朋友都沒有,若是不怪,怎麼整天就知道琢磨她的撲街小說,若是不怪,怎麼會既不想找男朋友也不想打扮自己,社交為零,重度網癮患者,對於這樣已經怪到超出『普通』定義範疇的女生,不要惹,躲得起。

橋雨想著蘇子芸這可是在指著她鼻子罵,她怎麼能忍下去,但是她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保持著極度憤怒的狀態,默默地沒有說話回到自己床鋪上,她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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