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塵封已久的記憶(1 / 2)
不久,唐超忠果然調到了縣裡,雖然暫時沒有編製,但已是「高升」無疑了。
林力將他本就不多的物什幫忙搬到鄉裡的皮卡車前,努力地想要擠出一絲微笑,終未如願。
「到縣裡了找我。」唐超忠笑著說。
「嗯,少不了的。」林力點頭。
車子已呼嘯而去。
春節也在這時悄然逼近。
第一次在異鄉過春節,林力多少有些不適。
這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鄉愁再起時,往往給人恍若隔世的錯覺。
想起不久前回家的種種境遇,伴著煽情的《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憂傷的旋律,這個多愁善感的「大男孩」再次陷入了沉思。
父親打來電話,「上次剛回來,過年就別回來了。」聲音略帶酸澀,母親跟著在一旁嘆息。
「嗯,也回不去,要值班呢。」林力答。
是誰說過:「如果父母依舊辛苦,那我們長大還有什麼意義呢?」
他記得高中時父母起早貪黑的身影,更清楚父親鮮為人知的故事。
生活中,最幸福的事,莫過於甜蜜中摻雜著憂傷,困苦中夾雜著幸運。步入高中校門的那一刻,林力感覺這才是他第一次進城,哦,原來城市是這個樣子。
歲月就像汨羅河,左岸是楚國蒙昧的臣民,右岸是憂心忡忡的屈原,中間流淌的河水,是將要吞噬歲月的隱隱傷痛。
沒有人完全屬於屈原,也沒有人全部屬於臣民,每個青春的孩子都是一會兒站在左岸,一會兒站在右岸,沒有人可以阻止汨羅河奔流,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歲月劃過指尖,被汨羅河水帶走,帶向遙遠的天際。
當時間的齒輪慢慢轉到青春的歲月,那歡樂純真的小學,青春萌動的初中便被遠遠拋在身後,初入校門,滿眼新鮮,一派清新。
老師們說:高中屬於理想,屬於夢。作家約翰·卡雷說:從書桌上瞭望世界是危險的。
當新鮮感終於慢慢退卻,厚厚的時光早就不知溜掉多少,林力說他是幸運的,因為天賜良機;他還說自己是不幸的,因為無能為力。
該上學了,他急忙收拾東西。
「要多少錢?」父親坐在門檻上,問道。「不要錢,夠,爸!」林力說。
林父好像看出了兒子的心思,說:「我這裡有五十塊,你都拿去,到學校要舍得花,不要節約,該用還得用。飯要吃飽,有啥三病兩痛的,要及時看,不要拖。聽見沒?」
「嗯。」林力終於還是接了錢,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