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刺殺(1 / 2)
工作人員退出去,房間裡又隻剩下他們兩個——和一架泛著光澤,擁有著美麗白色外殼的鋼琴。
沈灼那點微末的感動在霍斯年要求她必須演奏一曲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明明方才有一瞬覺得他真是好人,那種溫柔細膩的心思要無處安放,心裡誇贊他千遍萬遍,甚至感動到落淚。
可一句話就讓沈灼的粉紅泡泡破滅,她此刻咬牙切齒,怒氣都沖著自己,恨不能倒乾淨自己腦子裡的水!
怎麼就覺得他霍斯年是個無害可親的人呢!
怎麼就覺得他會拿鋼琴當禮物送自己呢!
但凡他沖著自己再笑一下,唇角的弧度更柔和些,眼神不那麼輕佻與銳利……
沈灼煩死他,怎麼就不能裝裝樣子騙騙她?她不好騙麼?
可霍斯年就那樣,烏珠稍揚,沖她抬眉,幾乎是趕著她過去。
沈灼一甩頭,走過去,站在鋼琴旁,指尖覆上琴蓋,一時間沒動。
丁字步站姿像是在給自己做啟動準備。
霍斯年也是耐得住性子,不催她,反正遲早的事。
卻見這女人腳一跺,手一叉月要,嚷嚷起來。
就知道她還有得作!
「這麼好的琴,你用直升機調過來,大冷的天肯定把琴凍壞了。調音師呢?沒有調音師調音我怎麼彈?」
雖然造作,但說的也是實話,大冷天的,這鋼琴受著寒風飛過來,總不能指望她掀蓋子調音。更重要的是她這兩天沒有練琴有些手生,想琴譜靈活指頭都需要時間。要是狀態好時,她能秀一番,都不用霍斯年請她,沈灼自己肯定巴巴地坐在琴前,手指連貫地彈一曲炫技。
總之,不能這麼輕易地就聽話彈琴,太順著霍斯年可不是沈灼的作風。
在力所能及地範圍內,用上「拖」字訣討人嫌,說不準霍斯年煩厭直接讓她滾蛋,倒讓她討著好了。
千算萬算都沒想到,霍斯年他還真能在這大雪封城鳥不拉屎的地給她找個調音師過來!
睇了她一眼,挺醒神,把沈灼嚇得不吭聲。
霍斯年抵著耳麥輕聲吩咐幾句,不一會的功夫,就有人領著調音師過來了。
沈灼記人臉的功夫還湊合,一看那調音師的臉,就知道這是宴會開場儀式上交響樂團裡彈鋼琴的那位,沒想到竟然請了人家來給她這架受凍的鋼琴調音。
話都已經出口,那自然就要把譜給擺足。
她讓了個身位讓人過來給她的鋼琴調音,還要在一旁盯梢——沒錯,她這時已經把鋼琴當做她自己的物件了。
那調音師本身也是彈鋼琴的好手,開場時那靈動的琴音一看就是幾十年苦功練出來的功夫。搞音樂的看重傳承,彈琴彈出成績,要報上自己名號,更重要的是後麵得跟上自己的師門,沈灼心中一大憾事便是今生師出無門。
早幾年她還想著法子要拜進B國某大師門下,後來兜兜轉轉,還是沒辦成這事。算了吧,人生哪能沒點遺憾,就算重來一世,能讓她事事順遂?
唉,就是不能想,一想就後悔。
正要攀談幾句,一看調音師那手,皺了皺眉。
看同為學琴之人,自然是先看手,能跨多少度,先天優勢有多大。沈灼眼往那雙手上一瞟,本能地感覺不對勁。
彈琴的手落在琴鍵上,自然主打的是靈動敏銳,可這調音師的手太糙了,在行動間讓她察覺到一絲異樣的笨拙。
過於滯澀又過於緊繃,一雙粗糙的、死板的手,按她上輩子老師的說法,一見這手就知道這人和鋼琴無緣了。
她甚至能看見手指觸扌莫到白色琴蓋時因光線的漫反射而造成的顫動。
沈灼下意識地去看霍斯年,說頭緒是一點都沒有的,隻是想要和霍斯年對話來緩解這份異樣的感覺,隻要霍斯年開口了,什麼牛鬼蛇神都能驅散。
這麼一想她又覺得好笑,霍斯年挺辟邪。
跟個鼓風機一樣嘛,把那些所謂陰暗吹個稀巴爛,都無處遁形!
「你平時都聽誰的曲子?這決定了我等會彈什麼給你聽。」
她隨便找了個話題,問霍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