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警局那邊的流程十分繁瑣,反復問話,反復做筆錄,徐途有些煩。
好在每次出去,都能看見秦烈等在走廊裡。
時間很快,半個月一晃眼就過去。
調查組將資料準備完善,全部移交檢察院,經過等待,那邊批了文件,朗庭投毒案以及黃薇命案的卷宗被翻出來,全部重審。
這之後將是一個無比漫長冗繁的過程。
好在近期暫時不需要徐途配合,徐越海和秦烈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晚上,秦烈把徐途送到家門口,兩人在陰影裡膩味一陣,他又攆她走。
此時不比洛坪,在徐越海眼皮子底下,有幾個父親看得上霸著自己女兒,黑天半夜不讓回家的男人。
秦烈想得要比徐途多。
徐途反駁道:「才六點多。」
已經十月份,深秋時節,夜晚來得比較早。
秦烈推著她的背:「回家吃飯。」
「和你一起吃行不行?我想吃火鍋。」她驀地轉過身,一把抱住他的月要:「我知道有一家火鍋店特別好吃,不貴的,我們去吃好不好?」
秦烈彈她腦門:「又不聽話了?」
徐途可憐兮兮的,整張臉埋在他月匈前蹭個沒完。天氣轉涼,他不知從哪兒買了件黑色夾克,裡麵的短袖和褲子還是以前的,洗得很乾淨,有股淡淡的肥皂味。
徐途又蹭幾下,身體軟軟乎乎,手臂藏在他夾克裡,粘人得不行。
秦烈也舍不得放手,往她腦門狠狠親了口:「過兩天我正式拜訪徐總,就能一起吃飯了。」
「是談結婚的事情嗎?」
秦烈給氣笑,捏著她下巴晃了晃:「臉皮厚不厚?你剛多大點兒,就想著嫁人。」他心中還是不可抑製的被什麼填滿:「談談你上學的事兒。」
徐途失望的噘嘴:「噢。」
他又說:「順便提提別的。」他頓了下:「當然了,還要看徐總同意不同意。」
徐途一下子跳起來,像炸毛的小獅子:「我們的事兒,他同不同意有什麼關係?」她氣呼呼的指著他:「你要敢因為這個跟我分開,我就,我就……」
她一時放不出狠話,手指戳著他,表情凶巴巴。
差點杵到他鼻子,秦烈腦袋往後撤,攥住她的小手,送到嘴邊親了親:「不會的。」
徐途還沒弄明白,他說不會的,是不會和她分開,還是徐越海不會不同意。剛想再問問,兩束車燈從他們身邊閃過,隔了會兒,竇以從車上晃盪下來,吊兒郎當往這邊走。
徐途回洪陽第二天,他就來過,當時她沒搭理他,還在為他打小報告的事情耿耿於懷。
她哼了聲:「你來乾什麼?」
竇以笑嘻嘻:「徐叔叫我來吃飯。」他看向旁邊站的男人,伸出手:「好久不見。」
秦烈笑笑,伸手與他握了握。
竇以看了眼兩人黏在一起的手,不動聲色轉開:「怎麼不進去,站這兒乾什麼呢?」
秦烈說:「你們進去吧,我先走了。」
竇以難得友好:「別走啊,一塊兒進去唄。」
「改天。」秦烈沖他道,垂下眼看著徐途,捏了下她臉蛋兒:「快進去吧,這會兒風大。」
徐途再怎麼耍賴皮,顧忌到有外人,也收斂幾分,望著秦烈身影消失,她白了竇以一眼,扭身進院子。
吃飯的時候,她坐在兩人對麵,他們相談甚歡,竇以逮住機會就巴結奉承徐越海,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雖然現在已經對徐途死心,但這毛病仍然改不了。
他們說什麼,徐途沒聽進去,光喝了幾口湯,想起一件事,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
她騰一下站起來,那兩人止住話,詫異的看著她。
徐途伸手:「把你車鑰匙借給我,我出去一趟。」
徐越海下意識指向門口,問:「這麼晚,你要去哪兒?」
「今天約了小然,我給忘了。」她敷衍答了句,穿上外套快速往門口走。
徐越海跟過去:「剛才沒聽你們說,竇以不一起去嗎?」他知道他們幾個玩兒的好。
她低頭換鞋:「沒有竇以,他說今晚有事。」徐途拿起車鑰匙,警告的看著竇以:「你吃完也走吧,別耽誤正事。」
竇以知道,考驗他們友誼的時候來了,如果他再出賣她一次,朋友肯定沒得做。
於是,他笑眯眯的說:「晚上要回我爸那兒,叫我好幾回了。」
徐越海看了看兩人,沒說什麼,點點頭,那邊想要再囑咐一句,徐途已經開門,快步跑走了。
秦烈拎兩盒方便麵回去,拿鑰匙開了鎖,房間裡漆黑。
他從旁邊扌莫索一陣,開了燈,燈泡昏黃,照著牆壁的四個角落也汙跡斑斑。
秦烈回手關門,踢開腳邊的拖鞋,把方便麵放在桌子上。
他在床邊坐了會兒,抬眼看到桌角的香煙盒,猶豫片刻,還是抽出一根點燃。他吸了兩口,咬著煙拆開泡麵,將調料放進去,最後倒熱水。
這邊蓋子還沒合上,外麵傳來敲門聲。
他眯著眼回頭,敲門聲越發大,秦烈皺了下眉,把煙灰缸壓在蓋子上,過去開門。
他本以為是旅店老板,開門的時候煙還含在嘴角,卻見徐途瞪著眼站在暗黑的走廊裡,秦烈萬分差異。
愣怔幾秒,他下意識取出口中的煙,四下裡看看,好像要藏起來似的,最終卻發現全是徒勞。
他最後對上她的視線,掌心翻開,認命的攤了攤。
兩人門裡門外站了會兒,秦烈把剩那半截扔地上踩滅,決定先發製人:「大晚上的,誰準你亂跑出來的?」他把她拉進屋,關上房門。
徐途瞪著他:「你不說住秦燦姐那兒嗎?」
「她和同事合租,我去不方便。」他一早就知道,所以來洪陽還沒通知秦燦。
「那你乾嘛不告訴我?」
「住哪兒不一樣。」他在床邊坐下。
徐途打量幾眼這房間,也就七八平米,像一個狹長木盒子,沒有窗,也沒有電視機,隻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張小桌,過道狹窄,容不下兩人同時通過。
牆壁被煙熏得泛黃,床上的藍格子被單睡得掉了色,兩盒桶麵擺在桌上,有香味隱隱透出來。
徐途向後看了看,這屋裡沒有衛生間,她來時見到,走廊盡頭有間浴室,應該整個二層公用那一個。
這小旅館比攀禹那間還簡陋,她在洪陽長這麼大,從來不知道還有這地方。
徐途咬著唇,走到秦烈兩腿間站著,捧起他的腦袋,俯身親了親。
自己大條的性格並未想得那麼周到,那時她跑掉,秦梓悅被高岑抓走,一切都令人措手不及。秦烈連夜趕到攀禹,即使有準備,身上的錢又能帶多少,更何況洛坪那種情況,他又能有多少錢?
徐途眼眶泛紅:「你住在這種地方,為什麼不跟我說?」
秦烈笑笑,手掌從後伸進她衣服裡,摩挲著光滑的脊背:「你個小丫頭,知道那麼多乾什麼。」他語調低沉的說著,昂起頭,湊到她唇上親了口。
她沒多想:「別住這兒了,去開間酒店好不好,我來出錢。」
秦烈的手忽地頓住,停幾秒,從她衣服中抽出來。
徐途心一揪,意識到可能自己說錯話了。
秦烈放開手,逗著她玩兒:「想包養我啊,小富婆。」
徐途立即猛搖頭:「我沒那個意思。」她趕緊往前貼了貼,眼眶越發紅,不大會兒,一滴淚珠吧嗒掉在他手臂上。
這下不得了,秦烈趕緊把人抱坐到腿上,抹掉那幾滴淚珠,又親又哄。
他本沒太在意,哪兒想到她反應能這麼大。
秦烈心疼至極,柔聲哄著:「好好的,哭什麼?」
徐途自己也抹著眼:「你生氣了?」
「哪兒的話。」
「誰叫你剛剛那麼說。」徐途撇撇嘴:「看你住這種地方,我心疼才說那些的。」
秦烈穿過她膝彎兒往上一抬,打橫將徐途窩進懷裡:「都是我的錯。」他拽住她手腕,讓她小手往自己臉上打幾下:「這樣解不解氣?」
徐途咬緊唇。
「叫他欺負你。」啪一聲,又是一下。
打著打著,徐途噗嗤一聲笑出來,和他反著勁兒收回手,勾住秦烈脖子,往他臉上親了口。
秦烈微微搖晃著她,安靜一會兒:「我有錢,你不用擔心。」他把一張銀行卡拿出來,在她眼前晃晃:「你看,裡麵還有一些,足夠用了。」
「那你為什麼住這裡?」
秦烈說:「我一個大男人的,就自己,住的再好不是浪費嗎。」
徐途吸吸鼻子,「那我也住這兒。」她兩腿相互蹬掉鞋子,掙脫開,幾下滾到床裡麵:「我給徐越海打電話,告訴他我不回去了。」
秦烈目光一沉,要去搶手機,徐途眼疾手快跳起來,踩到枕頭上,這邊電話已經接通。
秦烈去搶,她貼緊牆,朝他做個噤聲的動作,沒多久,那邊電話已經接起來。
她說她睡在小然家,徐越海心裡明鏡似的,心中嘆氣,也當真管不了徐途。
通話沒多久就結束,她將手機一扔,盤腿坐在他旁邊,這會兒眼睛還有些紅,見秦烈還沉著臉,有恃無恐的說:「那怎麼辦啊,我已經和他說完了。」
秦烈無奈搖頭。
她往桌邊看了看,揭開泡麵蓋子,拿塑料叉攪了攪:「這個我先吃了?」
「晚上沒吃飯?」他終於開口。
徐途含糊不清的嗯了聲,拿腳踢了踢他:「給我買根火腿去唄!」
他沒動,她又踢了下。
秦烈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哄也不是,唬也不是,更舍不得碰一下。
他掐掐她的臉,起身穿衣:「你是怎麼找來的?」
徐途一臉得意的說:「你鑰匙上的房間號碼牌,背麵寫著旅店名字。」
那把鑰匙,是她今天無意中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