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事（1 / 2）
涼風習習，窗外一片沉默。
廳內打掃的仆役看了看雲黎，並沒有上前打擾，收拾完後安靜地退了下去。
雲黎並不心急，那人從他們到落岩鎮就開始跟著了，不過似乎沒有惡意，林青南應該也發覺了，裝作四處打量的樣子往後看了好幾次，也不知發現他沒有。
過了一小會兒，那黑影動了動，慢慢站起來，往雲黎這邊走了過來。
看得出來那人個子不高，有些瘦，像是個小孩子。他走得很小心，挪兩步停一停，似乎在害怕什麼。
雲黎倚著窗戶，舉著糕點，很有耐心地等著對方挪動。
離得近了些，燈光也照清了來人的麵容。
果然是個小男孩，眉清目秀，衣裳有些破舊，但挺乾淨，長發束在腦後，走動間隱約能看到發絲間有幾根小辮子輕輕晃動著。
他兩隻小手背在身後，一臉緊張，雲黎瞧著他拘束的樣子，笑了笑，將糕點往他那邊遞近了一些，「想吃這個嗎？」
男孩大眼睛忽閃忽閃，看了雲黎一眼，目光便黏在糕點上不動了。他偷偷咽了下口水，點點頭，小聲說，「想吃。」
雲黎心覺這小孩子怪可愛，唇邊笑意更深，不由又放輕了些聲音，「那你拿一些吃。」
男孩抿唇，糾結地皺起了眉頭，「我哥不讓我吃。」
雲黎逗他，「那你哥哥有沒有告訴你不要亂跑，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呢？」
「……有。」男孩像是想起了這碼事，委屈巴巴地低下頭，「大哥又要罵小石了。」
雲黎看小孩子乖巧的模樣，忍不住想要帶壞他一下，「小石你看，已經犯錯了兩次，多犯一次也沒關係吧？反正都是要挨罵的，說不定給你哥哥也帶一些糕點，他就不會生你的氣了。」
小石沉默，思考了一下，覺得這個姐姐說的好像有道理，他又問，「那小石吃一塊，給哥哥帶兩塊，哥哥會誇小石嗎？」
雲黎：「呃……說不定會呢。」
「不過兩三塊太少了，這些都給小石怎麼樣？」
小石瞪大眼睛，慌亂地搖搖頭，「不行不行，哥哥會不開心的。」
「小石怎麼這麼怕哥哥呀？他欺負過你嗎？」
「沒有怕，哥哥是好哥哥。」小石連忙解釋，「哥哥說了，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他認真地說，「哥哥說我們雖然是乞丐，但是也要有男子漢的氣節，君子不食……不食……」
小石說著說著忘詞了，急得小臉通紅，雲黎試探著問，「嗟來之食？」
小石猶猶豫豫，「好像是這個……」
兩人正說著話，不遠處的巷子裡突然跑來一個少年，看到窗前的兩人，連忙跑過來，一把將小石拽在身後，戒備地打量了一下雲黎，先是被這人的容貌驚了一下，見她似乎並無惡意的樣子，目光微斂，頷首致意。
他正要說什麼，身後的小石探出腦袋，率先解釋道：「哥哥，是這個姐姐先叫我的。」
少年的目光在雲黎手中的糕點上頓了一下，俊秀的臉上露出一些歉意，「小石若有沖撞，還請見諒。」
雲黎笑道，「不妨事，我正要叫小石給你也帶些呢。」
少年下意識要拒絕，小石拽了拽他的衣角，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少年沉默，雲黎將那盤糕點直接伸到他麵前，「小孩子想吃就給他吃嘛，你這當哥哥的怎麼不知道心疼弟弟呢。」
少年被迫接過，遞給身後歡天喜地的小石，轉身道謝。
雲黎揉了揉手腕，「手都舉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