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不下（1 / 2）
波士頓的生活單調但充實，可惜人類本質上都是流浪的旅人。
林鬱剛剛用兩年時間習慣了一個陌生的異國城市，就到了要與之道別的時候。
畢業後，林鬱婉拒了導師留校教學的邀請，和Lucia等一乾異國好友道了別，便步履匆匆地回了國。
她並不打算在波士頓常駐。
事實上，林鬱的父親已經在家族名下的私立高校為她預留了一個任教崗位。
回國以後的日子似乎與在波士頓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樣的純粹。
林鬱照舊是學校和公寓兩點一線，與單純的人們打交道，生活平淡安穩而充實，可今天卻不同。
耳側嘈雜的音樂聲把林鬱拉回現實。
波士頓的生活是平淡的，更是平靜的。
哪怕是在清吧，也是鬆弛的音樂居多。
此刻周遭浮躁的氛圍和各種香水味道充斥在林鬱的鼻尖，令她不由擰眉。
「鬱鬱~」
林鬱無奈地看身旁撒潑的酒鬼。
女人穿得精致，一件抹月匈吊帶長裙與臉上的黑紫色小煙熏妝眼妝相得映彰。此時卻絲毫不在意形象地扒拉著林鬱，大半個身子倚在林鬱身上。
林鬱伸手抵住莊冉的愛的貼貼，「別把妝蹭我身上。」
她心中腹誹，自己大概是腦子有問題才會答應發小的les吧邀約。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如果說莊冉體重九十二斤，那麼她有九十斤都是反骨。她頂著林鬱的冷眼攻擊使勁摟住她的手臂，撒嬌道。
她前兩日才結束環球旅行回國，沒能趕上之前林鬱回國的洗塵宴，這不時差剛倒過來就趕忙把大忙人約了出來。
「人家可想死你了，好好的大小姐不當非要去搞什麼科研。瞧這小臉憔悴的，兩年沒見，誒，感情終究是淡了，連抱一下都不肯！」
莊冉裝模裝樣地擦著莫須有的眼淚，因為害怕暈妝，甚至連手指都沒碰到臉。
林鬱偏頭不去看她做作的模樣。
莊冉出身豪門，從小與林鬱相熟，但她的性格卻與林鬱不同。
如果說林鬱希望自己的生命不要過分空洞，哪怕是在學術上有所作為也好。而莊冉的人生就是主打一個享受——享受追捧、享受生活。
這兩年莊冉不是沒想過抽個時間飛波士頓探望一下自家好友。可惜林鬱是個大忙人，不是在搞什麼課題，就是在刻苦鑽研，次次都沒時間。
「見麵就算了，怎麼約在這裡？」林鬱知道莊冉最近有個固定伴侶，談了大半年。
這對莊冉來說算是久了，頗有要一改她那浪盪性子的前兆。
林鬱抿了一口麵前的瑪格麗特。
這家酒吧的調酒技術倒是不錯，檸檬的酸度和橙子的甜度都恰到好處，她閉了閉眼，任其在口中回甘。
「你還不知道我？」莊冉眨巴眨巴眼睛，語氣慵懶隨意，「這地方，別有洞天。」
這家酒吧雖然是個les吧，但它的賣點並不在此。
這家酒吧的地下，原先是幾十年前的防空洞。後來被酒吧老板改造成拍賣場，拍賣的東西麼，倒也別有心意。
這也是莊冉偶然之間發現的寶地，之前也來過幾次，哪次不是滿載而歸。
聽完莊冉的解釋，林鬱無奈扶額，心生退意，不願和莊冉在這裡胡鬧。
多年好友，莊冉把林鬱的猶豫看得一清二楚，她揚起無辜的笑臉道：「別怯呀，今天姐姐就帶你見見世麵！」
林鬱最終拗不過莊冉，想著無非也就是一個酒吧，便也半推半就地和她一起戴上象征身份的麵具，用會員卡乘暗梯下到負二層，誰料一出電梯便是給林鬱的一場視覺沖擊。
可以說，負二層連空氣都是奢侈糜爛的。
地下的裝潢可比地麵上的要華麗奢靡多了，入眼之處皆是金碧輝煌，整體主打一個巴洛克風格。
有打扮妖嬈美艷的女郎在台上獻舞，也有成雙成對的伴侶坐在一處調情，到處都是靡靡之音，好在並不像地上那麼吵鬧。
最突出的是，散布各處的那十幾個保鏢裝束的壯漢，處處透露著「此地不宜久留」的味道。
莊冉挽住林鬱的臂彎，麵具遮住了她的臉，卻讓她眼裡的狡黠更加欠打，「我的好鬱鬱，來都來了~」
「莊小姐，這邊請。」
不多時，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扭著月要走到二人麵前，恭敬地說道。見莊冉點頭，就走在她們前頭領路，將人請到高台左側的二樓包廂。
包廂內裡的設計看似隨意卻處處雅致，廂門隔絕了外頭那些喧囂聲，多了些清高淡雅。
這別有洞天的設計讓林鬱不由感嘆這幕後老板的玲瓏心竅，果然是有點實力才能把如莊冉這樣鍾情於遊戲人間的顧客抓得死死的。
入鼻不再是雜亂的香氣，這下才叫林鬱能夠放心喘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