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殘酷覺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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阪田本以為田中會想辦法逃走,沒想到田中根本就沒把他這百十來號人當回事,就把渡輪停在江麵上,等著他的出現。

雖說現在渡輪離岸邊並不遠,甚至近到可以勉強遊過去的地步,但是阪田玉川手下的這些人嘗試了兩次之後就不敢下水了。

一旦下水,就他們手上拿著的駁殼槍,根本就不頂用,隻能被渡輪上田中的手下一個個近距離的打死。

再者說,阪田玉川這些所謂的親信,實際上有一部分人是用大洋收買的混混,類似於碼頭上那兩個亡命之徒,隻有四五十個真正的心腹精銳是一直跟著他的好手。

這些混混比誰都精明,心腹精銳阪田玉川又舍不得用,所以現在就僵持了下來。

「船呢?」

陳旭打開車門下了車,簡單的看了一眼四周的狀況。

岸上,阪田玉川的手下各自分散,偶爾會嘗試著開一槍試試準頭。

江麵上,田中的渡輪頗為囂張就停在那裡,上麵也有人時不時的開一槍聽個響,不過就目前的距離,槍法準頭不說,就那幾十米射程的駁殼槍壓根就打不死人。

看樣子,還是要冒險上船才能打破這僵局。

時間拖得越久,城裡的反應就越大,這要是田中信三敢這麼囂張的底氣所在。現在的天時地利都不在阪田這邊,破局之機不能再延誤了。

見陳旭下車,阪田玉川也趕緊跟了過去。

他的手下先前已經嘗試著幾次偷襲,不過效果都不太理想,從碼頭船塢拖過來的漁船總共四條,現在隻剩下了兩條。

陳旭走過去看了一眼,漁船的頂棚就是滕條和茅草竹葉堆起來的,真的開過去立馬就得被打成篩子。

「沒鐵皮頂的?」

「應該沒有,一般漁船就這種條件。」

一旁的一個漢子解釋一句,惹得陳旭不自覺的看了他一眼。雖然知道阪田玉川收買了一些亡命之徒,沒想到這漢子還真的不是日本人。

換做是平日裡,陳旭或許會暗罵一句走狗,不過現在他也心思講究了。

正好在這個時候,阪田玉川走了過來,假笑道。

「怎麼樣?陳旭君,現在就動手?」

「不急。」

陳旭沒有倉促答應,畢竟現在和田中隔著半條河,即便是扯著嗓子喊話也不知道田中聽不聽清。

即便是田中聽清楚了,他從阪田玉川的這些手下裡麵坐著漁船過去也太過顯眼。

「那你的意思是?」

「再等等,等到快要天黑了,我隔遠一點,從江麵上劃船過去。」

「那好,我派人護送你過去!」

阪田玉川佯裝豪氣的說了一句,惹得陳旭不由得冷笑一聲,他又不是沒長腳還需要別人護送?

阪田說得好聽,實際上還是怕他現在跑進城裡躲起來,到時候這一張可以反殺的明牌也就沒用了。

陳旭其實隱約也猜到了明明已經翻了臉,為什麼阪田玉川還會答應宋睿和田中在鬆江碼頭進行談判。阪田估計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和宋睿來者不善,隻是手握著楊婉君的秘密,自我感覺完全有信心可以在最後關頭策反他。

事實也正如他所設想的一般,陳旭最後還是選擇了除掉田中。

想到這裡,阪田玉川不免得意。

陳旭沒時間理會阪田的自鳴得意,隨意的伸出手,示意旁邊的漢子把槍交出來。

那漢子看了看阪田,阪田微微一點頭,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拿著的駁殼槍遞給了陳旭。

說實話,陳旭不太習慣用這種駁殼槍,雖然裝彈量大,但是子彈的威力還有準頭都很抱歉。

這一次是去找田中拚命的,陳旭自然不想因為這種小問題出紕漏。

「這槍不行,有好點兒的嗎?」

「這……」

那漢子沒想到陳旭沒掂量幾下就把槍還給了他,話語之間好像還挺看不起他這愛槍。

還是阪田玉川比較懂陳旭的心思,笑著替他解釋一句。

「寶劍贈英雄,好馬配好鞍,陳旭君,我的這把槍你拿去用!」

陳旭本來也想拒絕,因為日本也沒啥好槍,他們陸軍使用通常是南部式昭和十四年半自動手槍。

這種手槍由名古屋的武器工廠製作,用的是日本人自己製造的南部式八毫米子彈。

雖然指向射擊精度極高,可以說是指哪兒就打哪兒。子彈的殺傷力也很大,基本和達姆彈相當,沒有防護的人被打中,通常非死即殘。

但是南部式的八毫米子彈穿透力很弱,用幾床棉被就能擋住。

另外,這把槍有一個最嚴重的的問題,那就是開了第一槍,很容易出現第二發子彈上膛不到位的情況,小則射擊停頓,重則直接卡槍。

說白了,陳旭寧願用漢陽造這種國內仿製的國產槍都不願意用日本人的南部式。

沒想到的是阪田玉川用的竟然不是他們日本人通用的南部式,而是他慣用的美式柯爾特手槍。

「敢情你們日本人自己也不用自己造的槍?」

說話間,陳旭接過阪田玉川遞過來的手槍,熟練的退出彈夾,檢查了一下構件,順勢還玩了幾個小花式。

阪田玉川本來聽到他的嘲諷,心裡暗暗還有些窩火,此刻看著他熟練的動作,一時又不免詫異道。

「陳旭君看起來對這槍械還挺熟悉的。」

「算不上熟,隻是平時喜歡瞎琢磨而已。」

這話倒是不假,陳旭接觸槍械也就是這幾個月的時間而已,隻不過他本身對這些小東西就比較喜歡,加上手也靈活,眼力勁也還行,算得上是有一點天分。

拿了一把新槍之後,其實也沒什麼可準備的東西了,陳旭反手這把槍收好,轉身就打算坐著漁船先下水。

臨到快要行動的時候,阪田玉川像是想到了什麼,裝模作樣的走到陳旭身邊勸慰道。

「陳旭君,這件事要是成了,我一定給你一份大禮!」

「大禮?」

陳旭彎著月要解開岸邊的錨繩,戲謔道。

「對我而言,你死了才是大禮。」

「……」

阪田玉川的嘴角明顯抽了抽,本來還想再給陳旭打打氣,現在自然也不願觸這黴頭,很自覺的離開了。

他一走,陳旭算是清淨了不少,看著遠處江麵上的渡輪,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悲。

不遠處,日落西山,秋末冬初的時節看不到什麼連天的晚霞,有的隻是昏沉的夜幕和白天交接。

漸漸暗淡下來的天幕,將這長河籠罩,陳旭翻身上船,順著江水漂了出去。

他的小漁船和田中的那種大渡輪不同,他這漁船在河裡停不住,所以剛一下水就順著河水漂了下去,轉頭還得劃槳把漁船劃過去。

對於這一次的暗殺行動,阪田玉川顯然相當的自信,為了避免接近渡輪之後田中起疑心,阪田玉川甚至都沒有派人在旁邊監視陳旭的行動。

現在這小漁船裡麵隻有他一個人,如果他稍微機靈點,選擇直接劃著跑,說不定真有機會逃回鬆江城再圖後續。

不過正如阪田玉川對陳旭的了解,他很清楚陳旭有腦子,做事很細致,但同時也很重感情並且極度討厭背叛。

對於楊婉君的恨,足以支撐他完成這次任務。

阪田玉川看著那艘漸漸漂遠的漁船,嘴角慢慢揚起,眼神裡閃過一絲淺顯的殺意。

他揮手示意身邊的親信過去,簡單的吩咐一句。

「清點一下人手和武器。」

「少佐,我們這是要突圍嗎?」

鬆江城周圍都有田中布下的崗哨,這幾天來,阪田一夥都在尋找突圍的時機,現在有陳旭的牽製無疑是最好的行動機會。

「突圍?」

阪田玉川冷笑一聲,突然冷不防的回頭就是一巴掌扇在那個日本人臉上!

這巴掌的勢大力沉,完全不留餘力,一巴掌招呼下來,他的日本人親信嘴角直接就見了血不算,踉踉蹌蹌的搖晃了兩步竟然一頭就暈倒在了地上。

附近的幾個人見狀,一時都不敢吭聲。

「你們以為我是誰?我可是阪田家的次子!如果在這裡被這個小小的田中擊敗,那我寧願切腹自盡!」

隨著阪田大吼一聲,周圍的日本人也齊齊鞠躬,不敢稍有怨言。

這件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如阪田玉川所言,如果辦不成就成了家族的笑話。畢竟他是正兒八經的領受了日本本部的文件過來接替田中信三,負責管理鬆江市的人。

他既有正規的文件,同時鬆江也不是什麼混亂的戰區,享受了家族的關照,隻是空降過來當個官都做不到的話,那他的能力的確會遭到質疑。

隻不過誰又能想到田中信三竟然如此有脾氣,雖然阪田玉川是個外人,可是好歹也有奉天府本部的電文,田中竟然在有明文命令的情況想做掉阪田。

這件事,說出去隻怕都沒幾個人敢信。

其實阪田玉川自己也知道,主導這件事的人並不是田中,而是另有其人。

從頭到尾,田中信三都保持著對阪田的客套,左等右等一直到陳旭出現,他才稍微有了那麼一絲殺心。

而這絲殺心都源自於希望能夠借著陳旭的手除掉阪田,田中自己是一點都不敢直接和阪田翻臉的。

「歹毒的女人……」

想著山口美惠子的慘烈死狀,阪田玉川既是咬牙切齒,同時又不免脊背發涼。如果要說在鬆江他真正怕過誰,也隻有楊家的那個女人了。

看似不顯山不露水,明明一副嬌氣溫婉模樣,真正動起手卻心狠手辣,心黑得連阪田玉川都自愧不如。

一想到那張臉,阪田就覺得冷汗直流。

周圍的手下全都被召集起來,阪田看了一眼漸漸消失地平線那頭的小漁船,眼神之中既有決絕的殺意也帶著那麼一絲的期待。

如果陳旭真能幫他除掉田中,那這一局就是他阪田的舍命絕殺!

漁船上。

陳旭悠然的看著江岸的夕陽,臉上沒什麼表情,現在需要拉開距離,撇開和阪田一行的關係,所以他暫時不用急著回頭。

船頭破浪的水聲不那麼刺耳和吵鬧,入夜的涼風也盡顯輕柔,雖然再過不久就要見血,他卻相當的享受這最後的安靜。

一道激流打在船頭,嘩啦的水聲讓陳旭回過神來,他深吸一口氣,表情也嚴肅了一下,習慣性的將隨身物品清點了一遍。

首先是槍,其次是氰化物膠囊還有從趙二小姐那裡要來的強效迷藥,這三樣東西就是他主要的武器。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零碎的小東西,比如打火機、紗布、繃帶、消毒酒精棉等等,可能都派不上什麼用場。

細說起來的話,真正能用的估計就是槍和氰化物膠囊了。

手槍,他現在有兩把,一把是自己用得順手的老槍,一把是阪田剛才給的。

雖然覺得阪田玉川應該不會在這種時候坑他,陳旭還是謹慎的把阪田那把槍裡的子彈一顆顆退出來,轉頭裝在了自己那把槍上。

說是順手也好,說是討個好彩頭也罷,這個時候陳旭還是需要一些運氣。

至於多出來的兩顆子彈,他想了想,把其中一顆藏在鞋幫子裡麵,彎月要就能扌莫到。另外一顆就直接卡在槍膛裡麵,方便快速射出子彈。

做完了這些準備,接下來的氰化物膠囊就比較為難了。

這玩意兒是特務藏在嘴裡用來自殺的,但是這一趟本來就九死無生,壓根就不需要為自己準備。

如果非要說用來下毒的話,其實也很勉強。

想了想,陳旭一時還沒有想出怎麼用到這東西,索性就把裝著膠囊的藥瓶放在月匈口的內襯口袋裡麵。為了方便取用,連藥瓶的木頭塞子都提前拔掉了。

整理好了這一切,陳旭抬起頭一看,差不多都快漂到鬆江碼頭了,這才趕忙回頭劃著船槳朝著上遊的渡輪而去。

說是轉眼就要入夜了,天邊卻還殘留著一丁點落日餘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是一個大晴天的緣故。

陳旭本來想趁著夜色偷偷靠近,不過轉念一想要是天黑了,渡輪上的日本兵估計會更加警戒,說不定他剛一靠近還沒等說話就被一梭子打死了。

這樣一來,這將明將暗的時候,反倒是最好的時候。

陳旭一路劃著船,慢慢的靠近江中的那艘渡輪,隔著老遠就隨時準備著表明身份,隻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一直到他都快到渡輪附近了,渡輪上也沒人出現。

事出反常必有妖,陳旭擔心渡輪上的日本兵突然冒出來,冷不防的給他來兩槍,想了想還是把槍裝進鋁盒裡麵,不等靠近就直接下了水,最後這段距離打算直接遊過去。

江麵下的暗流湧動,江麵上又有急流,索性田中的那艘大渡輪在前麵,無形之中撫平了水流給他提供了些許方便。

天色昏沉,陳旭悄無聲息的從水中靠近了渡輪船身,沿著渡輪下的錨索就爬了上去。

在這個時候,如果渡輪上的日本兵發現他,那估計真的就是一梭子的事了,所以陳旭也不敢拖遝。

雖然剛下了誰,手腳冰涼還是在求生欲下,如同一隻水猴子一般飛快的沿著錨索就爬上了渡輪。

他本來以為渡輪上一直沒有動靜,是田中早就發現了他的蹤跡,有意在甲板上擺出鴻門宴。

沒想到等到他爬上甲板之後,他這才發現渡輪上壓根就沒人。

「難道田中已經坐小船跑了?」

一想到這兒,陳旭趕緊往船裡走去,隻不過走了兩步,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穿著長衫,現在走一路就留下一路水跡和腳印。

稍微猶豫了一下,他隨手把長衫扔到了角落,隻留一條黑褲,輕裝而行。

陳旭本來還走得風風火火的,擔心田中跑了,沒想到剛一走過甲板,迎頭就看到一個背著步槍的日本兵!

那個日本兵見到陳旭也是一愣,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狹路相逢,同樣的場景就如同當初在日本兵的營地救老趙的那一天,隻不過這一次,陳旭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幾乎是如同一隻獵豹一般,一個箭步上前,迎頭就是雙手抱住那個日本兵的腦袋,屈膝就是一記膝撞!

那個日本兵下意識的還想取下背著的步槍,被陳旭一記膝撞直接疼得差點當場暈過去。

還沒等他開口,陳旭看裝牆上本來是掛救生圈的鐵鈎,按著這個日本兵的腦袋就往那鐵鈎上猛的一推!

一係列的動作行雲流水,這一刻他儼然已經成長了一個冷血而敏銳的間諜!

解決完了這個偶遇的日本兵,陳旭抓緊時間不斷的深呼吸,大量的吸入氧氣,壓低自己急促的心跳,爭取最短時間恢復狀態。

與此同時,他伸手把那個日本兵的步槍上刺刀卸了下來。當初來的時候沒想到會有短兵相接的白刃戰,一時沒準備趁手的刀具。

做完這一切,陳旭又歇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的沿著過道朝著裡麵走去。

渡輪上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一路上的防守並不嚴密。

或許是田中信三覺得阪田的手下在岸上一時也過不來,又或者是真的是船上出了什麼狀況。

陳旭一路拿著刀,走了幾十步,正好就走到了發動機室旁邊。碩大的發動機保持著極低轉速的嗡嗡聲,黑漆漆的機油和以往積累下的黑煙把整個艙室都熏得發黑。

渡輪和大型的航船戰艦不一樣,因為渡輪一般在江河流域形勢,船艙吃水一般比較淺,所以在第一層就可以看到發動機,而真正控製航向的船長室實際上是在第二層。

發動機室關著門,裡麵也沒有人,陳旭簡單看了一眼便繼續朝前走去,在發動機的嗡嗡聲下,他什麼都聽不見,隻能本能的保持著持刀姿勢朝前走。

一直又走了一段距離,他才警覺的停下了腳步。

拐角處,十幾個日本兵正在圍坐在一起吃著飯,瞧著這架勢,敢情船上沒人都聚在這兒吃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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