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忽悠（2 / 2）
啊啊啊……
有人已經驚恐的往反方向跑去了。
但是那個方向，也是一片漆黑，然後這人就被漆黑吞沒，再沒有動靜傳出。
「這邊也有！」有人驚呼。
這段下水道的兩頭都已是黑暗，並且有窸窸窣窣的蠕蟲從兩頭的黑暗中湧出，爬行向他們。
「我們需要更多的火……不，試試大蒜，再試試它。」
「有沒有帶聖水？」
「教會的徽章呢？」
「晨曦之塔的模型有屁用啊。」
「快……」
「我們禱告吧。」
……
雜亂的聲音在這段下水道四處傳開，恐慌已經不是一種情緒，而是一種環境，所有人都深陷於恐慌之中。
這是泥沼，都想掙脫，卻又都成為彼此的束縛，彼此的泥沼，拉扯著彼此，讓彼此越陷越深。
藏身在側的安迪記錄著這一切，從發生到現在，他都在注視著。
隻是他還沒見到惡魔之羊。
它正在操縱著這裡的一切，但卻沒有現身，安迪的戲法：掃描也沒有尋找到它的所在。
這頭古代超凡生物比那頭半殘的地龍強大許多，安迪想要將它拿下，怕是不容易。
這些人已經完全被幻覺迷惑，深陷於幻境中，不知道外界根本什麼也沒有，一切都不過是他們對未知恐懼的幻想，而這些幻想都是藏在暗中的惡魔之羊引動的。
如果再繼續下去，他們就要開始自相殘殺了。
安迪對於這種情景是無所謂的，身為巫師，他早就能做到漠視生命的心境，但是他不想惡魔之羊的計劃這麼順利，如果真的這麼順利，惡魔之羊怕是不會這麼快到達這裡。
因此，安迪調動精神力，雙手的手指輕輕動彈幾個，並且配合上一點白色粉末，這是那隻亡靈骷髏在死者身上遺留的骨渣碎屑。
安迪現在要釋放的巫術並不是詛咒，而是一個共鳴影響，對這些人的集體幻境中的某件物品的共振。
而這件物品正在這些人中的某些人的手上，那些慘白的骸骨。
……
「蓋亞，願大地母親保佑我。」
忽然，在嘈雜聲中傳來一聲巨大的吼叫，巨大的吼叫一下子壓過所有人的聲音，奇怪的動作更將所有人的目光聚攏過來。
隻見那人雙手捧著一個骷髏頭骨，然後將它捧高，高過腦袋，然後以這個骷髏頭骨目視遠處的黑暗。
他變得無所畏懼，雙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他咆哮著：「骯髒邪惡的臭蟲，滾！滾出這裡！你們不屬於這裡！我代表大地母親懲罰你們！」
隨著他的咆哮，他頭頂上的骷髏頭骨出現了詭異的變化，那雙空洞黑黢的眼眶中冒湧出兩道光線。
光線在半空中化作細細密密的針。
也是奇怪，在這樣昏暗的火把光線下，所有人竟然鬥看清了這些細密的針的材料，是土壤和岩石共同打造。
細針如同雷雨，密集地噴吐在地上，將地上那些蠕動的蠕蟲釘在地上，或者直接戳爆。
蠕蟲的體液濺了一地，濺到下水道的牆壁上，幸好沒有濺射到在場的人，因為那實在讓人惡心。
「死亡！死亡！大地母親保佑我！」
舉著骷髏的人瘋狂狂躁的怒吼著。
他手上的骷髏頭骨也瘋狂的噴吐著細密的針，將地上的蠕蟲殺死。
蠕蟲慢慢被消滅，而這人卻更加瘋狂，他開始行動，他向著黑暗走去。
……
哢吱哢吱~~
仿佛咀嚼木頭的聲音在空空的房間中傳散開。
「嗯？」犄角如同王冠的怪物突然停止了咀嚼，奇怪地看向遠方。
「是誰在跟我搶食物？」怪物奇怪道。
它屁股後的三根尾巴輕輕甩動著，鞭撻著地上的另一具屍體，隻五秒，就有十多下尾鞭打到他的身上，將他打得血肉模糊。
「衛澤爾很憤怒，我要殺了這個大膽的盜賊。」怪物的那雙朱紅色的眼睛噴吐出灼熱的鮮血，鮮血落在牆壁上，將磚石堆砌成的牆壁灼燒，穿透過一半。
它咽下最後一口鮮血骨肉，緩緩走出這間房子，走到街道上。
而街道上行走的人卻都看不見它，且還會給它讓路。
它仿佛是一隻幽靈，這座城市的幽靈。
它的每一步行走所觸碰到的人都會呼吸停滯，等它走後，臉色變得蒼白，四肢柔軟無力。
即使隻是行動，沒有獵食，它也仍然在吞食這座城市的人類的生機。
慢慢，慢慢，它走到了坎帝思城城門，走出了城外。
它在深厚的城牆根下找到了一個幽黑深邃的洞穴。
「就是這裡。」
它緩緩走入洞穴，慢慢深入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