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峰回路轉（1 / 2）
通過崔耀、謝念祖和劉二丫三人的目光和巷口方向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車上的兩具屍體明白有數人正走過來，趕緊閉目，放輕呼吸，裝死詐屍。
見那走在前麵的差役走近，崔耀趕緊站回院門下，讓出巷道。劉二丫則往另巷道的另一邊退了兩步。
可是，那差役走到院門前，就停下了，看著崔耀作揖行了個禮，道：「請問是崔耀崔公子嗎？」
「正是在下。」崔耀一臉的狐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大人，這位正是崔公子。」那差役轉身向走過來的那官員說道。崔耀有注意到那官員竟然戴著口罩，如果沒錯的話，就是他們縫製的口罩。
難道有人出了城還被逮住了？崔耀有種不祥的感覺。
那官員看了看車上兩具屍體，有些疑惑地走近崔耀說道：
「崔公子，在下是醫官張載。是為了防疫一事前來求教。」
崔耀轉頭和謝念祖對視了一下，眼神都充滿了不解。
「張官爺，在下不甚明白，如何認得崔某。」
「城西八寶山兵營有位張百戶推薦了崔公子，說崔公子有防疫良策。我們去張家老爺問過，說你們在外城這裡，我就趕來了。」
「哦，這樣子。」現在這個時候，崔耀早就將什麼幫京城防疫忘得一乾二淨了。
「崔公子，下官能否入內詳談？」
「哦，哦，失禮失禮，請多多包涵。官爺，請！」
「你們三個，在這裡等著行了。」
這一會，院子裡已經沒有前幾天的熱鬧了，空空的庭院。
「官爺，我們就在這院子聊吧，因為外來的人，我怕有病菌，傳染了院內其他人。」
崔耀和那張載醫官直接坐在庭院的石凳上。
那張醫官正想解下口罩，被崔耀製止了。
「我們還是戴著口罩聊吧，這樣安全。」
「崔公子，這口罩對防禦『疙瘩瘟』有多少幫助？」
「能降一半感染機會吧，像現在這樣，你我都戴了口罩，我降一半，然後一半到你那又降一半，相當於感染機會變成四分之一。然後如果距離保持夠遠，然後又在開闊空間，感染機會就更少了。」
「所以崔公子讓下官在此聊？」張載臉露笑容說道。
「是的。」
「據張家老爺說，崔公子知道這『疙瘩瘟』是什麼引起的？」
「嗯，算是知道吧。是由我們看不見的病菌引起的。」
「看不見的病菌？」
「是的，我在張家時也給他們演示過了。」
「演示？什麼意思」
「就是給他們看了，有病菌和沒病菌的羊奶是怎麼樣的變化的。他們就知道病菌是看不見的。」
「那這病菌是通過食物傳染的？」
這時，丫環月兒端了茶水過來，放到石桌上。
「可以通過食物傳染，但主要是通過呼吸傳染。」
「這些病菌會存在於病人的呼吸係統，時間越長繁衍得越多，因為病菌非常的小，可以隨著呼出來的氣，飄到空中，然後其他人通過吸入有這病菌的空氣。就這樣感染了。然後，很多人通過呼吸空氣一個傳一個被染上了，或者是咬過病人的跳蚤，再咬其他病人，也能傳染。」
「空氣是什麼？」
「我們吸進去和呼出去的就是氣，空氣，就是空中的『氣』。」
「哦，這樣。」
「對了，崔公子，這樣的口罩還有多少？有多少我們要多少。」
「價格盡管開，隻要不太貴都不是問題。」
「目前還有幾百隻，具體要數一下。我們賣二兩銀一隻。」崔耀聽到這張醫官說「有多少要多少」心裡一動，就把一兩銀子價錢加到二兩銀子。
那張醫官猶豫了一下，便說道：「好，都給我包起來吧。」
「我們自己也要留幾十個，就給官爺一個整數吧？」
「使得！那麻煩崔公子讓下人去點一下口罩。下官好跟門外的差役說一下要取多少銀子來。」
「好的。」
「謝念祖，念祖，過來一下。」
喚來了謝念祖後，交待他去點一下口罩還有多少，要個整百的，多出的幾十個自己留著用。
這時謝念祖走了過來，說道：「粗略點了一下，至少八百多隻口罩。」
「那就是一千六百兩銀子。」崔耀當即說。
張載兩眼瞪大看著崔耀。
「不貴了啊，才二兩銀一個，救命用的啊，二兩銀子算什麼！」
「不是，是下官驚詫公子算得這麼快。」
崔耀額上一條黑線，這不是很簡單嗎？
「容下官算一下。」張載說完，便將張有財端來的茶杯倒了點茶水在石桌上，然後寫了起來。
「確實是一千六百兩銀子。崔公子算術好厲害啊！下官即使帶了算盤也沒你算得這麼快。」
「慚愧，慚愧，刁蟲小技而爾。」崔耀耳根有些發熱，看了看站一旁的謝念祖。隻見謝念祖偷偷的跟崔耀擠眉弄眼。
這時，劉二丫走了進來，遠遠的盯著崔耀不說話。
張載跟崔耀示意出院門跟差役交行取銀兩的事。
崔耀也走近劉二丫。
「怎麼了？」
「我還問你呢，現在怎麼辦，三個官差在外麵，我又不能上車扮屍體。他們現在躺在也不是辦法。」
「不是辦法也隻能繼續躺著，那兩個官兵在外盯著。而且我現在忙著談生意。」
「談生意？」
「是啊，賣口罩啊。」
「二兩銀子一個。」
「WHAT！」劉二丫的英語脫口而出。
從院門回來的張載也被這奇怪的聲音吸引到了，眼睛看向崔劉二人。
「好了，我先去談生意，你想想辦法怎麼辦，你現在肯定走不了了。」
崔耀輕聲說完，便走回石桌那邊。
「對了，我寫了十幾條防疫的辦法，我現在取來給張官爺看看。」
「太感謝了！」
就這樣，在庭院的石凳上，崔耀逐一的跟張載說明了每一條防疫措施的原因和目的。
一、官府尋找出之前一次感染後活下來的人，這些人是免疫者，合條件的就讓他們充當巡查和盤查的官兵或差役。
二、普通商人也要找到之前一次感染後染下來的人，便條件的就聘用來接待過往客人，因為這是免疫者。
三、聘用健康的工人，生產口罩和手套，不要讓他們回去，安排好食宿。
四、普及口罩使用，特別是守城門官兵和巡查的官兵，每天要換新的，舊的要用開水煮了消毒並暴曬。
五、抬屍者要戴手套，每天要將使用後的手套燒掉，勤洗手，洗後的水要倒進渠裡。
六、禁止茶樓、飯館和戲院之類場所出現聚集性人群，桌與桌之間要隔開兩步距離，飯館和茶樓的餐具茶具需要開水煮一柱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