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爹回來了（1 / 1）
傍晚時分，大院裡開始熱鬧了起來，綿綿娘高李氏跟著大伯娘高宋氏，嬸娘高劉氏在院子裡燒水，劈柴火，做飯，小滿跟小月幫著洗菜，小月是三嬸家的今年8歲，長了兩顆小虎牙，樂的時候小牙一露特別可愛，性格也很活潑，平時也總跟著綿綿，小滿一起玩。小月還有個弟弟叫小虎子，今年3歲，是這一大家最小的孫子，很得高孫氏的喜愛，這會兒女人和孩子們都在忙，小虎子就放到正屋裡由高孫氏帶著。
「娘，我們回來了」大伯高大山扛著鋤頭進院就喊高孫氏，高孫氏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繼續逗著她的寶貝小孫子，高老頭在炕上起身下了炕往外走。「爹」「爺爺」大伯家的大兒子柱子今年17歲，二兒子栓子今年15歲看到了高老頭出來，一起跟著喊爺爺。大伯娘趕緊把燒好的水端出來讓他們一起來洗一洗休息一下，一會好開飯。其實這一大家子每天下地乾活的隻有高大山一家子，綿綿爹叫高大河排行老二，在附近的白地主家乾活，三叔叫高大江是個讀書人，一直在鎮裡讀書，三叔給自己改了個名字叫高孟德，當時綿綿聽到的時候差點沒笑噴，還曹孟德呢哈哈。三叔很少回家，總是說讀書忙，每月也就能見到一次兩次，回來拿了錢就馬上回縣城。
「孩兒她娘，綿綿怎麼樣兒了？還燒著不？」一個175身高，長相硬朗，臉上黝黑的男人剛邁進院裡就喊。高李氏在灶房擦乾手端著盆水就往外走，一邊往前走一邊回話。「孩子她爹你回來了，綿綿的燒已經退了，我沒讓她下炕，正躺著呢，想著讓她多休息幾天，這孩子遭了大罪了，身子又瘦了一圈。」高孫氏在屋裡聽著李氏的話就不樂意了，穿上鞋，抱著小虎子就出了門，看到高大河就開始罵。「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麼金貴的，淋了點雨就要死要活的，好了明天就出了給我乾活，家裡不養白吃飯的，我是做了什麼孽，攤上你們一家子，6張嘴都得要我老婆子養著」高大河站在一旁挫著手，李氏也低著頭不敢出聲，嬸娘劉氏，大伯娘宋氏在灶房躲著，高孫氏罵了半天，高老頭實在看不下去了，說了一聲「好了，開飯吧！」高孫氏才收了聲，抱著小虎子往屋裡走去。
家裡吃飯都在上房，老兩口的房間裡，高大伯把兩個炕桌一個擺放在炕頭，一個擺放在炕梢，男人們一桌，女人們一桌，大伯家的孩子已經大了，都到了成婚的年紀了，跟著男人們坐在一桌，其他的孩子們擠在女人這桌，孩子多坐不下，大伯娘宋氏和李氏就站在炕沿邊就著桌子吃。兩桌的菜式都是一樣的，一盆燉白菜一碗醬鹹菜。每人一個粗糧餅子，一碗稀粥。這就是一大家的晚飯了。小姑高敏兒坐在高孫氏旁邊幾口就吃掉了一個餅子和一碗粥。「娘，再給我盛一碗粥，還有半個餅子」高老太太接過碗給盛了滿滿一碗半乾的粥，還遞過去半個餅子。「敏兒吃，別餓了我家敏兒，瘦了可不好看，娘還等著敏以後嫁大官，當太太，娘跟著享福呢」一桌子媳婦孩子不敢出聲，就聽著老太太邊給高敏兒夾菜邊說。「娘～」高敏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朵根。「好了，好了，娘不說了，敏兒好好吃飯。」三嬸娘劉氏也很快就喝完了碗裡的粥，起身就到盆邊拿起勺子往盆底一挖，然後慢慢的舀上來，一勺子乾飯就盛到了碗裡。「要死啊，劉氏」老太太眼看劉氏把乾的飯撈走，立馬不樂意了，重重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破口大罵。「你個敗家的媳婦，你這是吃飯嗎，你這是吃我命啊，老三一個人在鎮子上讀書，不知溫飽如何，你在家裡大吃大喝，你還有沒有心？」整個屋裡頓時安靜下來，隻看劉氏手裡端著碗埋著頭繼續吃，不時還在菜盆裡夾上一大塊子，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老太太這麼一鬧大家都沒了食欲，急慌慌吃完飯紛紛下了桌。劉氏吃完飯抱著虎子剛要抬腳走出門就上老太太叫住了，「劉氏，一會兒你洗碗，把灶房收拾乾淨」「娘，虎子玩累了我帶他回屋裡睡覺，一會兒該鬧覺了。」劉氏麵上笑著，心裡卻開始了埋冤（死老太婆，不給人吃飽還讓人乾活，休想，我相公以後可是要考功名當大官的）「娘，我一個人就好，讓二弟妹和三弟妹回屋吧，綿綿還沒吃飯呢」高孫氏看了一眼老大媳婦，嘴裡嘟囔一句「討債鬼」然後就轉過頭不搭理這幾個兒媳婦了。「大嫂，謝謝你，我確實也擔心綿綿，我這回屋看看綿綿醒了沒有。」「沒事的，你回去吧，就這些活，我一個人乾的完」李氏端著給綿綿留的一碗粥一個餅子和一小碟菜跟著高大河和孩子們一起回了房。他們的房子在正房的右側，還是在高大河與李氏成婚時先給蓋的一個兩間的茅草屋。李氏一家走後，劉氏帶著兩個孩子也回了屋。劉氏的房子在正房左邊，因為高大江是讀書人，建房子的時候老太太沒少花錢，不是村裡最好的房子也能排上號了。正房有4間，高老頭老夫妻倆1間，高敏兒1間。高大伯1間，大伯家的兩個孩子住1間。這麼看來隻有綿綿家房子最破，家裡有4個孩子，一共6口人住的也擠。兩間房子，大哥高啟，帶著弟弟高昭一個房間，高大河兩口子帶著綿綿和小滿一個房間，在炕的中間掛了一塊布，就當給隔開了。
高綿綿從醒到現在一直躺在炕上，絞盡腦汁想著以後要怎麼在古代生活。李氏端著碗走進了房間。「綿綿，餓不餓，快起來吃點飯」站在李氏身旁的還有高大河，綿綿眼睛盯著高大河，從上到下的打量著，心裡想著，我這爹長得真不賴，有175大個，五官端正除了瘦點，黑點在現代也是個美大叔。「綿綿，你看爹給你帶了啥？」高大河手裡拿出一小塊布包，遞到綿綿手裡，綿綿打開布包，就見一包粉末隱約還能看到之前應該是一整塊，因為還有小的塊塊在裡麵。「爹，這是啥呀？」高大河扌莫了一下頭，不好意思說「這是什麼糕來著，今天去白地主家做事，白地主家賞的，每人賞了一塊。拿回來的時候可能是壓到了，綿綿你快嘗嘗好不好吃。」高綿綿看著這堆粉末吃了一小口，眼睛一亮，這粉末入口即化，還有一絲甜，心裡是真佩服這古代人，在這種沒有高科技的時代還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高綿綿沒有一個人吃完，而是叫了哥哥和妹妹一起來吃，這麼小的一塊一人也就吃了那麼一點點，不過大家都很開心。高綿綿吃了飯，一家人聊了幾句，各自回到房間上了炕。這個時間也就相當於現代的8點鍾，但是在古代，大部分人家已經上炕睡覺了，因為勞累了一天，第二天還要起早勞作，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照明的油燈很金貴，一般人家舍不得用。小滿就躺在綿綿的旁邊，小孩子，不一會就睡著了。綿綿白天睡的多，晚上也不困，就閉著眼睛想著事情。這時布簾對麵的傳來李氏的聲音。「今天我找娘拿錢給綿綿找大夫，娘不但沒給拿，還給我罵了一頓」李氏的聲音很小還帶著哭腔，估計是怕被旁邊的孩子聽到，特意壓抑著。「娘，就這個性格，把錢看的比命還重要，再一個三弟念書，需要的銀子多，估計家裡也是沒有多少了，娘年紀大了，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你的心裡隻有你娘，你弟弟，我的綿綿呢？綿綿不是你家的孩子？你們不心疼，我還心疼呢，你每天不是地裡乾活就上去白地主家做工，掙來的錢都交給了你娘，我在家裡做飯，洗衣服，餵雞餵豬侍候你們一家子，我綿綿想吃一個雞蛋她奶就讓她在雨裡跪著，有這麼狠心的奶奶嗎？」李氏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壓抑著聲音還怕讓孩子們聽到，但她此刻的心真的被高大河的那幾句話傷到了，他的心裡隻有她娘，他弟弟，那我跟孩子們算什麼，李氏在被子裡嗚嗚的哭了起來。高大河看到李氏哭的這麼傷心也不是無動於衷，那他要怎麼辦呢，一邊是娘，弟弟一邊是媳婦和孩子，他此時腦子也很困惑，把被子往頭上一蒙，真的很無力。綿綿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對高大河這個爹起初的好感全無，怎麼會有這麼愚孝的人，她要想辦法改變他爹，要計劃著從這個家裡分出去，各種計劃在腦中推論著，想著想著就睡著了，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