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雪峰下藏劍塚，小雪峰前攔路翁（2 / 2）
「這倒也是，你們蝶族能活到今天，也的確挺不容易的。」
夜黎子心裡罵了幾聲，但表麵還是一副樂嗬嗬的卑微之態。而這一切，全都被看似玩鬧的林蠻兒所掌控。同時，也為夜黎子感到悲哀。
之後，薑韻便與東域下屬匯合，而後一同返回魔龍峰，準備執行有關婉兒的計劃。
然而，好事多磨，在經過小雪峰時，被一位身著鳳鳥青袍的男子擋住了去路。薑韻還以為是無雙雪狐麾下的餘孽，便打算順手解決掉。
可當她準備出手時，林蠻兒攔下了她。之後就見林蠻兒學著男子的樣子，盤膝而坐，並取出一壇美酒。觀其架勢，似乎是要與之隔空對飲。
然而，尷尬的是，鳳鳥青袍的男子並沒有對飲的意思。隻見其背對林蠻兒，並望著小雪峰一言不發。
良久，男子突然揮動衣袖，以劍指為筆峰，以鮮血為筆墨，淩空作畫。
風瀾看在眼裡，癡癡道：「淩空作畫，符念初境？」
然而，隨著男子逐漸起興，所表現出的修為也不斷提升。直至男子抓起玉葫蘆，一口烈酒下肚，其修為竟然飆升至符念境大圓滿，甚至還有突破符尊境的跡象。
風瀾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情況，驚呼道：「這不可能！」
林蠻兒回頭沖風瀾笑了笑，解釋道：「不用驚訝，這是他作為符係天問的能力。」
「符係天問？他到底是誰？為何我從未聽說過？」
「額……俺聽小白臉叫他酒亦溫，至於是不是本名，俺就不清楚了。」
「小白臉？該不會是那位五絕仙君——徐憬淮吧？」
「沒錯，就是那個小白臉。」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於是又補充道，「那小白臉雖然長得還湊合，但人品差得很，你今後最好是避著他，免得吃虧上當。」
風瀾自然聽說過有關徐憬淮的傳言，其中自然少不了風流韻事，但最多的評價還是「驚艷絕倫，才智無雙」。如今聽林蠻兒如此詆毀，顯然是參雜了一種別樣的情緒。
想至此，風瀾也做到林蠻兒身邊，並躲過其手中酒壇，豪飲一口後，打趣道：「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林蠻兒也灌了一口酒，而後憨憨笑道：「來不及了，他現在應該躺在秋水芙蓉的逍遙府中。而且，俺並不算去救他。」
「哦，你當真不救？」
「不救！」
「可據我所知，他好像是為了幫你，才會被無雙雪狐重傷。如今他深陷險境，你豈有不救的道理？」
然而，林蠻兒卻不以為然道：「救個錘子，那秋水芙蓉號稱祖星第一美人，跟他倒般配得很。」
「可秋水芙蓉除了祖星第一美人的稱號外，還是五大魔君之首的中魔君。落在她手裡，恐怕也沒有你想得那般美好吧？」最後幾個半句風瀾還格外加重了語氣。
林蠻兒自然聽出了言外之意，於是將一切責任推到夜黎子身上。夜黎子氣得直磨牙，順便在心裡問候了林蠻兒的父母雙親是否安好。
當然，這些也隻是夫妻間的玩鬧而已。林蠻兒肯定是要救徐憬淮的，即便真的破壞了其美夢，那也得去。畢竟，在林蠻兒心裡，還是非常感激徐憬淮的，故而絕不能眼睜睜看其沉淪。顯然，他並不認為秋水芙蓉是個好的選擇。
恰在此時，虎子湊了上去，憨憨問道：「蠻兒哥，那秋水芙蓉長啥樣啊？咋就成第一美人了？」
林蠻兒一聽這話，剛入口的酒水直接噴了出來。而後轉頭看著虎子，一臉嚴肅道：「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她配不上你。」
話音剛落，就見薑韻冷嘲熱諷道：「堂堂中魔君啊！祖星第一美人啊！集實力與美貌於一身的傳說啊！」
林蠻兒哼了一聲，反駁道：「中魔君咋了？等俺傷勢恢復，保準乾翻她，拆掉她的淫 窩。」
頓了一下，又看向虎子，叮囑道，「你以後不要聽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咱們林家人那是有身份的。即便要討婆娘，那得是良家女子。」說罷還看向庸醫，使了個眼色。
庸醫滿是無奈道：「是的！咱們林家很講規矩的。」
林蠻兒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拍著虎子的肩膀，勉勵道；「你也不用著急，蠻兒哥是不會虧待你的。等這裡的事結束後，俺就親自去一趟拜月宗，把那個叫…叫啥來著？」
「溫月！」風瀾忍著笑意提醒道。
「哦對，就是溫月。那可是大美人，比啥秋水芙蓉的可強太多了。到時候，俺親自做主，給你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就跟摘星台一樣。」
虎子可不知道什麼摘星台，也沒見過什麼叫溫月的，見蠻兒哥如此有興致，也不好說啥，就悶聲點頭。
然而，這些話在其身後的下屬看來，無疑是一個笑話。隻不過礙於林蠻兒的威壓，不敢笑出聲罷了！甚至，就連薑韻也是如此。
其實，若真正了解虎子的身份背景，那可笑的就不是林蠻兒，而是他們的無知。
可以說，若虎子不發生意外的話，那比夜黎子可風光多了。甚至，若讓夜黎子在林蠻兒與虎子之間做個選擇，他肯定更願意將妹妹許給虎子，最少也能圖一份安寧。
話說回來，林蠻兒這邊嬉笑打鬧，可酒亦溫卻始終沒有發出一言一語，直到他的大作完成。
林蠻兒看著那副赫然呈現眼前的大作，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良久，開口問道：「你是想除魔衛道？」
酒亦溫還是沒有回答，而是大袖一揮，親手毀掉了自己的大作。如此舉動，莫說林蠻兒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畫，又為什麼要毀。
林蠻兒緩緩起身，看著酒亦溫略顯落寞的背影，嘆息道：「罷了！雖然俺不知道你為啥要這麼做，但看在你曾幫俺的份上，讓路吧！」
「路，可不止一條。」酒亦溫緩緩轉身，盯著林蠻兒說。
林蠻兒也盯著酒亦溫，良久，長舒一口氣，揮手示意下屬們繞路而行。然而，酒亦溫又開口了。
「腳下的路固然能繞，可你心裡的路呢？」
「你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意思，或許你能想明白呢！」
林蠻兒握了握拳頭，最終還是忍下了。
「俺現在沒心情陪你玩，你就好好參你的禪吧！等你參透了，俺有心情了，再慢慢聊。」說罷，便要轉身離開。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酒亦溫手裡的酒葫蘆出手了。林蠻兒並未感覺到殺意，也便沒有出手，仍憑酒葫蘆敲在他的禿腦袋上。
與此同時，風瀾則一把接住下墜的酒葫蘆，解圍道：「別人請你喝酒呢！豈能如此失禮？」說著，將酒葫蘆遞給了林蠻兒。
林蠻兒沉默少許後，接過酒葫蘆，並在酒亦溫的注視下，一飲而盡。可就在他飲下酒水的那一刻，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麵。並且，還驚動了紫府中的林天x。
顯然，那酒葫蘆中裝的不是酒，而是一瞬未來。
林蠻兒仔細回想那一幕，但無論他如何努力，卻始終都看不清楚。當下，緊握著手裡的酒葫蘆，緩緩道：「酒是好酒，隻可惜少了些勁道。」
酒亦溫苦笑道：「三千年的佳釀，不少了。」
林蠻兒心裡一驚，催動紫極魂瞳查看，果不其然，酒亦溫的狀態並非表麵那麼簡單，顯然是燃燒壽元所產生的後果。
「俺的舌頭近來有些麻木，品不出酒的勁道，還請閣下詳加指點。」
酒亦溫略顯吃力地坐下，而後徑自嘆息道：「我也麻木啊！費了那麼大勁，也沒品出個所以然來。」
「那也比俺要強一些吧？」
「或許是吧！」
林蠻兒回想了一下酒亦溫的種種表現，便揮手讓身後眾人先行離去。之後，開門見山地問道：「人都走了，你想說啥痛快點。」
酒亦溫取回了酒葫蘆，笑問道：「你覺得我會在意他們嗎？」
「你當然不在意他們，可他們卻能毀掉你在意的東西。」
「嗬嗬，是他們毀掉的嗎？」酒亦溫反問道。
林蠻兒實在有些受不了了，憋火道：「是俺乾的又咋樣？要不是那臭狐狸先抓了虎子，俺會動手嗎？」
酒亦溫帶一股怒意道：「兄弟被抓，你當然可以出手解救，可你不該血洗雪狐峰。」
此話一出，林蠻兒總算是明白酒亦溫對他不滿的來源了。當下，也學著酒亦溫的樣子，艱難地坐下，而後徑自嘆息道：「唉，俺也不想那麼做的，隻是當時身不由己啊！
想必你也知道，喪劍那破玩意很難控製的，動不動就拖俺下水，俺實在是沒有辦法呀！這不，俺已經把那破玩意給封住了，以後也不會再用了。」
「魔劍固然可怕，可真正拖你下水的，真的隻是一柄劍嗎？」
「不是劍又是啥？難不成是俺自己發瘋，還差點殺了俺兩位婆娘嗎？」
「不是劍也不是你，那請問，到底是什麼令閣下的雙手沾滿了鮮血？」
林蠻兒故作姿態地想了想，而後非常肯定道：「是天道！」
這個回答可著實令酒亦溫驚訝且無語。良久，才開口道：「恕在下愚鈍，不知天道又是如何將閣下變成魔屠的？」
「這說起來就很復雜了！」
「無妨，今日有的是時間，還請閣下細細說來。」
「額……可俺趕時間啊！你也知道，自摘星台後，俺已經好多年沒見她們了。而且，俺還多了一個女兒，聽她們說一直嚷著見俺這個爹呢！所以，咱們別扯那些沒用的，說一說酒的事。」
然而，耍無賴也是要看對方是誰的。很不辛，林蠻兒遇到的這位並不算是什麼君子。隻見其敲著酒葫蘆，一本正經地介紹道：「酒這玩意說起來也很復雜，產地、原料、工藝等每一項都會影響其品質……」
林蠻兒聽著酒亦溫沒完沒了地絮叨，實在是受不了了，厲聲打斷道：「夠了，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告訴俺。」
「嗯？我現在不就是講給你聽嗎？」
「酒-亦-溫，算你狠。老子錯了，老子不是個東西，老子日後定不得好死，現在你滿意了嗎？」
「你的生死與我無關。」
「那請問您老到底要俺咋做？出家當和尚嗎？」
酒亦溫一聽這話，當即點頭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
林蠻兒被氣笑了，反問道：「俺要是做了和尚，還用得著在意酒嗎？出家人不應該四大皆空嗎？」
「罷了！和尚你就不用做了，想來也沒有哪個寺廟敢度你。」
「對嘛！那些和尚道行不行，度化不了俺這種惡人。」
「你既然也這麼認為，那為何不加以收斂呢？」
「收斂？嗬，酒亦溫，你手上就沒有沾過血嗎？」見酒亦溫不答，又繼續道，「俺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你是跟小白臉一起行動的，並且無雙雪狐麾下的八首領至尊冰熊，就是死在你手的。」
「你猜的沒錯！至尊冰熊的確是我殺的，可你知道我為何要這麼做嗎？」
「嗬，聽你這語氣，難道是為了俺嗎？」
酒亦溫嘆了一聲，講述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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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靈音留守飛船遭遇襲擊，但襲擊者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製服之後，便扔在船艙內等候林蠻兒回來，順便再訴訴苦，好討要煉魂石。
可惜，事不如人願，虎子與無雙雪狐朝她的方向逃來。武靈音自然認識虎子，驚訝之餘便滿是歡喜地上前迎接。心想：有虎子這位「師叔」在，她保準能狠敲一筆。
然而，虎子的屁股後麵還跟著至尊冰蝠王呢！武靈音見勢不妙，便如同玉琪分析的那樣，準備開啟後備動力源逃命。
與此同時，無雙血跡卻建議虎子，乾掉至尊冰蝠王，以免行蹤泄露。虎子雖然天生神力，也能一拳打死至尊冰蝠王。可問題是，至尊冰蝠王不是木樁，懂得躲閃。
眼看虎子被其戲耍之時，無雙雪姬出手了。亦如玉琪分析的那樣，以雪靈族的天賦，暫時壓製至尊冰蝠王的修為。然後……正得意的至尊冰蝠王就被虎子一拳轟成了渣渣。
正如某據老話：我可以失誤很多次，但你卻隻有一次機會。
再之後，武靈音成功啟動飛船的後備動力源，脫離了戰場。本以為危機解除，可誰知在等待期間，又遇到一個大麻煩。
即，十二魔頭排名第五的陣魔——拘星。
一開始，陣魔拘星表現得很客氣，想要邀請武靈音與無雙雪姬前往中域花都。顯然，是秋水芙蓉下的命令，其目的應該是想正式見一見林蠻兒，順便討論一下摘星台的事。
對此，武靈音自然不肯答應，並暗示無雙雪姬與虎子，伺機出手。顯然，她是想借助誅心念的威力，暫時製住陣魔，不給其布陣的機會。之後，再由虎子一拳轟死！
幸運的是，武靈音成功製住了陣魔，虎子也一拳將之轟成渣渣。當然，也包括那倒黴的飛船。
可不幸的是，他們遇到的這位根本不是真正的陣魔拘星，是符魔戲癡以符術所化的陣魔。
毫無疑問，虎子這一拳算是白費力氣了。武靈音見勢不妙，轉身就逃。與此同時，符魔戲癡也開始了表演。即，任由武靈音逃命，自己則扯著嗓子，唱起了花腔。
結果，武靈音拚命得逃，但始終還是會回到原地。顯然，她已經身處符魔的控製之下。
至於虎子，不僅沒有因為武靈音獨自逃命而心生怨氣，反而不停攻擊著唱花腔的符魔，以便為武靈音爭取時間。可惜，他所做的一切，隻不過都是符魔掌控下的戲碼而已。
無雙雪姬作為曾經的北魔君，自然知曉符魔的手段，奈何她現在自身難保，即便想幫忙也有心無力。
武靈音也意識到已無逃脫的可能，乾脆喚出綿音羚羊，躺在其背上睡覺了。
符魔一看這情況，顯然很是掃興。於是，他又想到一種新奇的玩法。即，以符術幻化武靈音、無雙雪姬與那個不知名的傻子。
然而，在有實力的情況下，戲耍對手可以，但也不能太過分了。畢竟，至尊冰蝠王就是這麼把自己玩成渣渣的。
當然，符魔雖然性情乖張，但修為的確不弱。要知道，他出身符宗，論輩分，那可是符宗上任宗主文通道人一輩的。
故而，那個不知名的傻子想一拳轟死他，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至於無雙雪姬，要是以前，他自然不敢放肆。可此時的無雙雪姬對他構不成任何的威脅，更何況這裡又不是什麼大雪山。
再說武靈音，雖然有些許手段，但比起他而言，完全不值得一提。因此，他得抓住這難得機會，好好過把癮。
其實，符魔分析得倒也沒錯，他的確可以好好過把癮。但是，他卻忽略了一個很致命的點。即，號稱八大邪術之首的——誅心念。
武靈音雖然「誤入歧途」，沒能發揮誅心念真正的威力。可若對手非要作死，主動送到她麵前。即便她不願意收，可誅心念倒是很樂意收下。
於是，堂堂十二魔頭排名第四的符魔戲癡——瘋了！
其實，幾乎每一位人族身份的魔頭，都有其不敢直視的心魔。否則，他們也不至於舍棄往日的身份與祖上的榮耀，到這赤魔大陸做一個無法無天的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