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誌向(1 / 2)
房妧不由得在心底冷笑起來,想要拉攏梁國公府同崔楊兩家,她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畢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找到,像她這樣病懨懨的貴女,身體孱弱無法勞累,便也不好對夫家的謀劃涉足太深,連子嗣也能由他們心意,若是不想要孩子,隻要托詞擔心她的身體,若是想要去母留子,甚至都不用多做手腳。
等日後時局突變,她失去利用的價值,也很容易便處置乾淨。
一個常年臥病的夫人,哪一天悄無聲息的病逝,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到時候灑幾滴眼淚給她作幾首悼亡詩,再扶持自己的真愛上位,絲毫沒有妨礙。
怪不得李熙初見她就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甚至留耳目探聽她的消息,原來是為了更好的確保她這顆棋子,能牢牢的握在掌心。
房妧心裡升起無盡的厭惡,如她這般出身大家族的娘子,從小便明白終身大事並非自己能夠做主,也認命要為鞏固家族利益而犧牲,但是對方這般的算計,令她如同被毒蛇纏身,脊背生寒。
「表哥前程似錦,何必如此為人賣命?」她看著眼前的楊均,忍不住道。
楊均並非走投無路之人,更不必非要博一個從龍之功,況且他向來是最恪守禮儀的世家君子,同崔潤不一樣,他每一步都循規蹈矩,從無離經叛道之行。
如無意外,他日後便會從父親手中接過楊氏家主的位置,在帝王的庇護之下,於朝堂風浪之中穩如泰山。
房妧不明白他為何要為魏王如此的賣力盡心,不允許有半點不足之處,以致於毀掉他們精心謀劃的基業。
楊均沒有回避這個問題,而是端坐著坦然回望房妧,「表妹,人各有誌。」他舉杯向房妧示意,自己將茶水飲下,「倘若我循著父親的軌跡走,自然是風光無限,可是也就到此為止,不能更進一步。」
他將茶盞輕輕放在桌上,瓷器同檀木桌麵相碰,發出悶聲,「我平生所願,便是能入主政事堂。」
百官之首自然是丞相,本朝實行群相製,三省之中加封同中書門下之銜的都視為宰輔,而政事堂便是宰輔們同聖上議事之處。
在議事堂的朝官,便是人們心照不宣的帝王心腹,國之柱石。
楊氏的權勢已經過於顯赫,皇帝能給楊氏尊榮,卻不可能將權力的核心授予楊氏,自先帝初開科舉,政事堂裡除了世家,已經越來越多的出現寒門清流的身影。
顯然楊均並不想止步於政事堂之外,那麼在皇子未登位的時候同他達成約定,從而獲得通往權力中心的公驗。
對於楊均來說,這的確是一條極佳的道路。
如若房妧身處於楊均的位置,恐怕也很有可能會選擇這條路,來實現自己的抱負。
「既如此,那阿妧隻能在這裡敬祝表哥,得償所願。」房妧向他欠身致禮,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那這場對話就沒有再進行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