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賀氏（2 / 2）
她作勢拍一拍腦門，「瞧我犯傻，她若是死了，動靜不小，還怕消息傳不到你的耳朵嘛。」賀元從窗口縱身躍下，「再會，王孫殿下。」
李熙眸色晦暗不明，良久方側目向心腹低聲沉沉，「請北安侯一敘。」
北安侯府張燈結彩，已然是全力籌備著錢綏婚宴，隻是因主家北安侯態度不明，故而雖飾物皆大紅大紫，來往仆婢麵上也沒有過分的喜色。
自家侯爺對於娘子婚事並不滿意，在府中已不是秘密。甚至每每未來姑爺魏王孫前來，都得不到侯爺的熱情相待，今次也是如常。
李熙由仆婢領著在書房等候，一盞茶的功夫，還未見北安侯身影，麵色便有些不虞，他沒想過能瞞住北安侯那老狐狸，畢竟自己到底是算計他的女兒，有求於他，裝一裝乖順女婿也無妨。
可是那北安侯委實過火，他是天潢貴胄，難不成還真拿起架子，當自己是他的老嶽丈，能頤指氣使麼。
若非現在的確需要錢氏的助力，他何苦受這氣，待局勢穩定，李熙冷哼一聲，將眸中殺意掩去。
「讓王孫殿下久等，」北安侯終於推門而入，似乎是才從外麵回來，邊踏進門，邊用手解開大氅，「侯府多事，招待不周，萬望殿下寬宥。」
雖是這麼說，麵上毫無愧色，反倒若無其事的坐下飲茶，一口熱茶下肚，方才露出舒心的神情，「殿下所為何事？」
半點不解釋自己方才在忙什麼，對李熙的態度直像招待泛泛之交。
李熙後槽牙不由得收緊，麵上還是溫和如初，「嶽丈掌北疆數十萬兵卒生息，自是夙夜憂慮，還望嶽丈保重身子，方才能夠長久。」
「此次前來，是有一事想要問嶽丈，當初嶽丈在北疆駐守，可聽聞北疆豪族賀氏風評？」
北安侯拿著茶盞的手稍稍一頓，「突然問這個作甚？千裡之外的事，殿下何足費心。」
他自然了解賀氏，甚至可以說，在北疆多年，他與賀氏之間的刀光劍影，你來我往，明刀暗箭從未休止。
賀氏仗著北疆地處偏僻，又與蠻夷接壤，素來喜愛團結戎狄以對抗大周下派的將士任官，北疆太守換了一茬又一茬，來的時候雄心壯誌，走的時候灰心喪氣，全拜賀氏所賜。
賀氏在北疆本就有先天的優勢，欺負起外來的官吏，更是得心應手，一開始總與之稱兄道弟，裝作一團和氣，若想要改革觸動他們的利益，便即刻翻臉無情。
可若要北疆欣榮，就繞不開懲治賀氏，賀氏在此地已然無冕之王，連鹽鐵金礦都多有私產，地方官吏多為賀氏門下，沆瀣一氣，自成一派。
與其說北疆百姓是李周子民，倒不如說是賀氏家奴更為貼切。
大周太祖早廢前朝蓄奴舊製，然而賀氏奴隸數以萬計，皆隻從屬賀氏，不聽令於大周，賦稅徭役更是莫提，此中大周損失多少，而賀氏獲益中私幾何，不可計數。
因大周開朝定下對前朝降臣懷柔之策，賀氏當年又是第一個領頭投靠大周的前朝貴族，向來被當做標榜，寬容優待，可惜仍舊是養虎為患。
「嶽丈有所不知，今日北疆賀氏來人相見，商議要與我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