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永王李璘（1 / 2）
清晨，張虎在靈魂時鍾的喧鬧聲中準時醒來。
因為老孤兒另外一部分靈魂也在他的靈魂世界裡，所以也同樣被吵醒了。
作為禁軍中掌管時間的將領，張虎注定要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所以老孤兒現在也「享受」到了相同的待遇。
由於天還早，所以連鳥兒都還沒有叫起來。四野裡倒還是能夠偶爾聽到蟲子的叫聲。
張虎首先叫醒了同一個帳篷的人。這些禁軍都是張虎的手下，負責去叫醒各個營帳的將領。這意味著隨後各個營帳的將領也將叫醒自己麾下的兵，整個禁軍部隊將有序地運轉起來。
大約十分鍾之後，原本還算是寧靜的破曉時分，就整個沸騰起來。晚上就埋好的鍋灶，大清早再次開始點火，全軍開始做早飯，準備迎接新的一天的旅程。
這幾日，馬嵬坡之變的混亂已經逐漸平靜下來，大軍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繼續簇擁著「陛下」向著蜀地前進。
李隆基本尊這幾天一直很安靜，仿佛對什麼事都興趣缺缺的樣子。倒是張虎在路上的時候，偶爾會跟另外一部分靈魂聊天。
自從見到了夢境裡的未來，張虎總是心向往之，一有空就問東問西，樂此不疲。
而這邊，不但李隆基不說話了，陳玄禮和高力士每天也都是照本宣科，老孤兒又不想亂問，以免引起懷疑，所以總的來說挺悶的。
如此一來，張虎那邊，老孤兒就很樂於跟他聊天了。
對於張虎的問題，老孤兒總是有問必答，很有耐心。
張虎像個好奇寶寶，總是刨根問底，而老孤兒也總是詳細解答，甚至有時候張虎沒有問到的細節，老孤兒也都給他進行了補充。這讓張虎又多出了新的問題。
所以雖然接連幾日都沒有什麼瓜，但老孤兒也其樂融融，過得並不枯燥。
大軍在這時候已經深入了秦嶺，一路上盡是山路，雖然可以走馬，但走起來並不容易。由於「陛下」一直在走路，現在連陳玄禮為首的將軍們也不騎馬了，所有的馬兒都是禁軍士兵牽著的，等待著到了一馬平川之地，再讓馬兒派上大用場。
這一天中午，身後忽然傳來急驟的馬蹄聲，這讓陳玄禮和高力士等人不由緊張起來。
而老孤兒則知道，歷史上李隆基是順利到達了蜀中的，所以老孤兒倒並不緊張。
很快陳玄禮派出去的斥候就回來了，陳玄禮接到回報立刻來見「陛下」。
「陛下，是永王殿下追上來了，快要到了。」
老孤兒一下子就想起永王李璘的事情來。終於，接下來的風雲人物要登場了。
這讓老孤兒心裡小小激動了一把：「嗯，等他來了，帶來見朕。」
陳玄禮領命而去。
腦海裡響起了李隆基的聲音：「怎麼，璘兒後來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激動？」
終於等到這個老人家願意說話了，老孤兒當然不敢怠慢，就簡要將李璘叛亂的事情說了。
說這些的目的，也是希望李隆基自己有個判斷。畢竟由他來處理，事情要更好辦一些。先別說人家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單單是李隆基的神機妙算，就是老孤兒自嘆不如的。
「哼，」李隆基哼一聲，「待會找個理由直接殺了。」
老孤兒倒沒有想到李隆基這麼有魄力，但細想人家雄才大略，也不是當斷不斷的人。
不過老孤兒就犯難了：「陛下，這樣不好吧，我是來經歷歷史的，不是來改變歷史的。」
李隆基沉默了一陣，忽然道：「也罷，你先穩住他吧，等我想想。」
老孤兒仿佛感覺到一種熟悉的舐犢之情撲麵而來。不由暗道，人家終究還是父子，老孤兒這個好人算是做對了。
不過也不是老孤兒多想做這個好人，正如老孤兒剛剛所說，這是歷史。想當初，高力士要老孤兒回鑾長安，老孤兒都沒有同意，又怎麼可能去殺李璘。
不久，滾滾馬蹄聲已經來到大軍跟前，遙見那個「熟悉的」麵孔出現了，跳下馬來，跟陳玄禮寒暄兩句，就跟著陳玄禮過來了。
李璘長得醜醜的，眼睛有些歪斜。因為李隆基兒子太多，李璘又長得醜，母親也死的早，所以小時候並不是受待見。但他有一個友愛的太子哥哥，小時候李亨憐惜他沒有母親，就把他接到自己的府邸（那時候李亨還不是太子），晚上就直接帶著他睡覺。
後來原來的太子被李隆基殺了，李亨當了太子，又直接把李璘帶到東宮。正因為太子跟李璘友愛，也感動到了李隆基，所以在他還小的時候，就已經被封為永王，遙領荊州大都督。
幾年前李璘長大了，就搬到了永王府，不再在東宮住。這一次逃離長安，原本他也是一起的，後來太子李亨要留下，李隆基知道他跟太子親厚，就讓他一起留下，沒有想到現在也跟上來了。
說是「熟悉的」臉孔，其實老孤兒沒有繼承李隆基的記憶，也不過是第一次見而已。等到看清楚臉了，發現醜是醜，卻也並不難看，隱約還有一點李隆基的模樣，隻是沒有那麼帥而已。
很快李璘就到了麵前，跪倒磕頭：「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