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懸絲(1 / 2)
「什麼?快宣!」
蕭鼎天喜出望外,反手握緊了手中柔荑。
「柔然,你再等等!」
「有人揭了皇榜,你有救了!」
蘇皇後說不出話,美眸中卻異彩連閃。
幾無血色的慘白麵頰上,竟也隱隱泛起幾許嫣紅。
蕭言進了宮門,走在寬闊開放的宮道上,隱然有種穿梭於歷史洪流中的感覺。
前世,他曾數度遊歷過另一座享譽天下的宮殿—故宮。
已然被紅牆深瓦、氣勢恢宏的建築景觀所攝,但跟眼前的大明宮相比,卻似乎有種小巫見大巫的感覺。
他初入宮牆,卻沒有被震懾壓製的感覺。
反而信步而行,從容自若地欣賞四周景致。
殊不知,他在觀賞景致,也是別人眼中的光景。
皇後病重垂危,文武百官得知消息,都已靜立宮道兩旁。
蘇皇後賢明為百官萬民敬服,如今將要薨去,無人不心痛垂淚。
忽然聽聞有人揭了皇榜,正在歡欣,卻見跟著禁衛軍走來的是個布衣少年,不由得都愣住了。
「怎麼回事,一個毛頭小子也來揭榜,胎毛還沒褪淨,哪來的通天本事能救皇後?」
「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殺才,不知揭了皇榜而不能醫治皇後是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
蕭言也將那些議論聽入耳中,卻依舊麵帶淡然笑意,步履從容。
很快,他來到立政殿外,隻稍待一息,就聽到裡麵宣召。
他跨過門檻,身形還未站定,就有四人目光灼灼,定在他身上。
「這……此人也就十六七的年紀吧?莫非還是個學徒,就敢來揭皇榜了?」
魏羊鼻脫口而出。
一雙濃眉擰緊,對蕭言喝道:「你這小子,可當皇榜是兒戲?」
房元齡和杜如朔對視一眼,卻都驚覺此人年歲雖小,但氣度沉穩,眼中神光湛然。
就連麵對滿屋猛將賢臣,身居高位之人,都不露半分怯意。
絕非等閒之輩。
唯有蘇無忌從蕭言進門起,就在竭力克製自己,不要驚呼出聲。
像!
實在是太像了!
此人眉眼輪廓與蘇家一位高祖極為神似!
其人畫像就供在蘇家祠堂中,受後世子孫香火供奉。
蕭言進門時,蘇無忌恍惚中,仿佛見到那位高祖從畫像上走下一般。
可是……怎麼會?
蕭言拱手為禮,對魏羊鼻說:「將軍疑慮,蕭言稍待行醫後自有分曉,現在可否讓我先為皇後診脈?」
他言行有度,不卑不亢。
以魏羊鼻數十年沙場鏖戰養出的霸氣、煞氣,都壓不彎他始終挺拔的脊背。
「魏愛卿,你怎麼把朕的大夫阻住了,皇後她……」
蕭鼎天久不見人進入內殿,情急之下親自外出迎接,就聽到蕭言後半句話。
他從屏風後轉出,對魏羊鼻的話隻說了一半,看到蕭言時就戛然而止。
隨即,一雙斜飛的劍眉也緊緊皺起。
「揭皇榜的是你?你可知揭了皇榜,又治不好皇後,朕可將你梟首挫骨,誅連九族?」
他聲音含著壓不住的怒意和失望。
蘇皇後已現回光返照之勢,而這好不容易盼來的若是個貪慕權勢富貴的騙子,豈不就是她的催命符?
想到這兒,他甚至目綻寒光,隱隱透出幾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