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關鍵先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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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伯恩對自己的決定,又一次感到了沒底,上一次還是幾十年前。

威塤區的一棟古式建築裡,劉伯恩在靜靜地等待著。

這間屋子很特別,中間的擋隔是如同屏風一樣的東西,房間曲曲繞繞,看起來說話隔壁房間都能很清晰地聽見。

而劉伯恩所在的房間隔壁,坐著幾個人,從他們的神情上看得出來,他們有些緊張。

一個人緊張起來,連呼吸都是不順的,如同斷點的函數。

外麵的天氣不算好,陰晴不定用來形容攀州最適合不過了。

可能是臨水的關係,建築周圍彌漫著白霧,緩緩移動。

出租車停在大路上,馬景澄領著張莘月來到建築前。

有人指引兩人前往劉伯恩的房間。

敲門之後,裡麵傳來聲音:「進來!」

兩人走了進去。

老頭還是那個老頭,目光依舊那麼的淩厲。

劉伯恩抬眼,看向馬景澄:圓帽子、墨鏡、黑色大衣、夾克、皮靴…這穿著的確是讓他少見。

目光轉向旁邊的少女,一張精致的麵頰麼有一絲絲瑕疵,月要身挺拔,米色大衣讓其身形更加修長,好一個碧玉一般的人兒。

少女看向那麵特殊的牆,皺起了眉頭。

劉伯恩也皺起了眉頭,趕忙打破沉默:「坐!」

馬景澄輕輕拍拍張莘月肩膀,然後坐在了劉伯恩的對麵。

取下帽子和眼鏡,熟悉的臉出現在劉伯恩眼前。

「好久不見,二舅爺爺!」

「真的是你!」劉伯恩已經在竭力地壓製心中的驚訝,可語氣還是不自覺地流露出來。

「是我!」

劉伯恩發現,少年有了些許的改變,卻又沒有改變什麼,那在花鎮給他沉穩的感覺,沒有一絲絲改變。

「這是你從花鎮帶走的那個閨女?」劉伯恩看向了旁邊的張莘月。

「是!」

劉伯恩點點頭:「真是三日不見即當刮目相看啊!」

少女似乎也變了,可似乎又沒變。

劉伯恩卻沒忘記自己是來乾什麼的。

他喝了一口茶水之後,便開始問:「你知道我今天找你過來是為了什麼吧?」

馬景澄暗嘆他的直接,想來他似乎知道了什麼,搖頭:「這個還真是不知道,二舅爺爺有什麼話就說吧!」

劉伯恩看了一眼張莘月,並沒有開口讓她出去,而是說道:「我記得,你和劉東待在一起有那麼七八年的時間吧?」

他抬頭瞥馬景澄。

「有啊,八九歲就跟在他屁股後麵到處跑,幸虧他這麼多年的庇護,讓我過得沒有那麼慘!」

馬景澄點點頭,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可內心卻不是那麼平淡。

「劉東是個不錯的孩子!」劉伯恩贊嘆。

「在我心中,他是別人不可替代的存在,在整個花鎮,他是唯一出手幫我們家渡過難關的人!」

馬景澄這麼一說,聽到的人,各有各的想法。

劉伯恩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感覺。

張莘月則回想起,眼前的少年也是唯一一個出手幫她們家渡過難關的人,劉東是他不可替代的存在,他何嘗不是自己不可替代的存在,或許是抱團取暖的人感情都深吧!

在隔壁,幾個人聽了之後,也有著自己不同的感受。

劉伯恩思前想後之後,還是將老友一家人都叫來了。

隔壁有齊敬之、齊靈、齊連衡、齊靈她媽媽,他們一家人都在這裡了。

齊連衡的感受最為強烈,他似乎有點理解馬景澄的感受了,他一直有個疑惑,馬景澄為什麼要調查劉東的事情,現在聽了他的話,他才懂,那種感情難以割舍。

盡管他能夠理解,但終究是類比的感情,並不能真正理解那種感情,因為他沒經歷過。

如果說誰最能理解的話,隻有張莘月。

就像,當一個人被很多人欺負時,大家都是圍觀者,或者裝作沒看見,卻有一個人挺身而出,不管有沒有用,那個往前走一步的動作,代表的意義就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

在這個時代,還留著那種所謂的義氣。

大家心裡的道德道義還在,並沒有利益之上,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不是一句假話。

而且攀州人所謂的義氣,外人是看不懂的,從某些方麵來說,也是不理智的。

這裡的人,沒有為什麼,就是你對我好,我就十倍的對你好,你說打架,我絕不後退半步,有時候就是這麼沒有理智。

總之一句話:講義氣!

當馬景澄家快要活不下去了時,他奶奶讓其去周圍借糧食,可誰借給他呢,沒有。

是劉東將自己的糧食分了一半給他家,並且時常幫助他家乾這樣乾那樣,在別的時代,也許沒人幫助,怎樣都可能活下去,但是在當時,不行。

他沒有記恨那些拒絕借糧食的人,別人沒有什麼義務借給他,但是他記住了劉東的恩情。

所以,隻要是劉東說的話,沉默的少年都十分相信,劉東說,麵對祝家人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他就是這麼做的。

劉東說的就是對的,少年這樣認為。

劉伯恩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你知道吧,齊靈算是劉東媳婦兒,如果她有困難,你能不能幫她一把?」

劉伯恩的話讓很多人緊張了起來。

對麵屋子裡的人屏息靜氣地聽著,齊靈有點點的緊張,最緊張的是齊連衡,他甚至都想要替馬景澄回答,他期盼馬景澄能夠答應下來。

「二舅爺爺,您看,您都說算是了,算是和是,盡管隻有一字之差,但是意義卻大不一樣,這就相當於女朋友和妻子的區別,差別還是挺大的!」

馬景澄沒有說幫,也沒有說不幫,隻是抓住了劉伯恩的一個小小漏洞進行回答。

「你這孩子,齊靈是劉東媳婦兒,是整個花鎮都知道的事情,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劉伯恩講的很平靜,語氣中沒有摻雜任何批評的意思。

「人們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因為他們相信自己的大腦。」馬景澄伸手從張莘月衣兜裡拿出一個帶有溫度的鐵聞聞,自顧自地剝了起來,「而我,從來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因為我也相信我的大腦!」

劉伯恩沉眉思考。

劉伯恩是很厲害,可他在這種彎彎繞上,需要思考。

而隔壁的兩人,齊靈和齊連衡,聽完之後就立刻明白他在說什麼了。

齊連衡不得不暗嘆:「一句話就表達了幾個意思,首先回答了劉老的問題,其次將自己和別人的層次區分開來,如果罵人有境界的話,這句話已經是最高境界了!」

齊靈在理解這句話的同時,對此感受也更深,她就在這件事情當中,別人看見的是假象,她真相和假象同時看見,這種對比得來的經驗,是別人一輩子都不可能遇見的。

劉伯恩這時想起了秦聿銘說的話,他決定忽略這個問題,馬景澄的回答讓他感到了從情感上突破就是個錯誤。

這個錯誤的原因在於,劉東和齊靈所謂的情感如同建立在沙灘上的樓閣,並不真實。

「今天找你來…我聽說你現在負責陶鈴街,手裡很有錢,你看,能不能拿出點來借給我!」

劉伯恩很快就會發現他的這個問法是個巨大的錯誤。

「不知道您想要借多少?」馬景澄沒有立刻否決。

隔壁的人腦子裡隻有一個數字:520!

劉伯恩又沉默了。

他有種感覺,自己今天說話都不順暢。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想得太多,亦或是要的金額太多,超出了他的認知…

總之,他頭一次感覺這麼憋屈,說話不是那麼暢快。

「五百二十萬!」劉伯恩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了口,晚說不如早說。

馬景澄沒有立刻接他的話,吃了兩瓣柑橘才開口:「二舅爺爺,您知道,五百二十萬是多少錢嗎?」

劉伯恩明白馬景澄在說什麼,五百二十萬自然是五百二十萬,他問的是五百二十萬所代表的購買力。

「您應該清楚,州長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是500塊而已,一年是六千塊,十年六萬,一百年才六十萬,一千年才六百萬!」

馬景澄細細給劉伯恩算了一筆賬,「就算是宋青州,想要賺到五六百萬,都要一千年左右!」

馬景澄停了下來,給他思考的時間。

一會兒之後才繼續道:「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您說的是『借』而不是『給』,您應當比我清楚,送出去的東西,是沒有回報的,但是借出去的東西,遲早是要還的,就算我借給您,那您準備多久還我?」

還不起!

大家腦海中隻有這麼一個詞語。

不要說五百萬,就是五十萬,他們也還不起,這輩子都還不起。

劉伯恩被問無語了。

他隻是想換種說法而已,誰知道馬景澄當真了。

這麼大的額度,雙方都應該清楚,他是沒有這個能力還的,既然開口,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所謂的借,就是有借無還!

誰知道馬景澄這麼不上道。

要說他不懂這個道理吧,他賬算得挺清楚,要說他懂這個道理吧,他又問出那種話。

旁邊的張莘月,在劉伯恩身上仿佛看到了馬景澄當年的憋屈,馬景澄麵對惡霸的憋屈和他麵對錢的憋屈,竟然是那麼的相似。

馬景澄和劉伯恩雖然沾點親,但也僅僅是那麼一點點,還是從劉東這邊來的,劉伯恩對馬景澄也沒有什麼恩惠。

但凡他有一點點,馬景澄今天都不會是這個樣子,可惜連一點都沒有。

祝家打上門的時候,他出手,不過是因為齊靈而已。

再加上,劉東被他們這樣搞,盡管他們可能沒有什麼惡意,甚至還是好意,可他就是忍受不了,劉東到死都不知道齊靈和自己假結婚的原因。

馬景澄想,我不欠你們誰的,錢就在這裡,要了就拿東西來換,不要就拉倒,我也不求你們誰,我這一生,再也不要求任何人,是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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