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李寬,你去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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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寬站在走廊外,等著馬景澄處理事情。

外麵淅淅瀝瀝的雨,伴隨著雷聲揮灑而下,無傘的人們,或舉手放在頭上,仿佛巴掌舉著就能擋住雨似的,或把麻袋放在頭上,在雨中慌亂地奔跑,也有徹底放棄的人,任由雨水將頭發沖得貼著額頭,雨水流過不太愉快的眼神,仿佛要其沖掉暫時的困難。

困難隻是暫時的,可暫時是多久,一年半個月,還是十年,亦或更久,沒有人可以給自己一個準確的答案,李寬也不懂,但他明白人們能給的隻是一份精神的養料,一點支撐著身軀不倒下的星星之火。

如果將一生放在歷史長河來看,活著都是暫時的。

屋裡人鼓搗的東西,李寬看不懂。

他覺得自己不懂的事情實在太多,他有時甚至覺得自己和天上的一滴雨無區別,不懂世界,不懂生命,不懂…他這滴雨不過是隨著雲層飄動,自己選擇了一個需要澆灌的地方落下,潦草一生。

可這樣做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他想不透,也不再想,隻是想這樣做而已,如果說,這一生,怎麼樣過才有意義的話,那就是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去過吧!

有時他會想,世界好不好,別人能不能活,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行走在鬧市,心靜得如同窗外青鬆的一顆鬆針靜靜地飄落,無人會在意這顆鬆針到底會擁有怎樣的價值。

它在世間,不過是為了完成自己短暫的一生而已,它未曾見過高山,亦未聽過流水,它生於彩虹路,長於彩虹路,落於彩虹路,無聲地來,悄悄地走,它亦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它見過彩虹路清晨最燦爛的陽光、它見過院子不眠的燈火、它吹過最柔軟的風、它聽過最鬧心的鳥叫、它體驗過冬雪的冰冷、迎擊過暴雨的沖洗、仰望過斑斕的彩虹、俯視著匆忙的萬物……

也許隻有幾個月,或者一年,但那就是它完美的一生。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凡夫不可語道!

夏蟲為什麼要徒增煩惱,井蛙何必大海,凡夫要道做什麼,標準是別人的標準,是夏蟲就當開心整個盛夏,井蛙寧守一方月,何必聽海潮,井底月亦是天上月,凡夫晨起而作,日落而息,什麼大道比得過四季二十四候。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別人的規是強硬的四方尺,老兒的圓是那柔和月,寫著四個大字:今日無事!

雨中的人啊,你今日,到底有事、無事!?

心中若無事,何妨一蓑煙雨任平生,任他雷雨狂奏,何不痛飲無根水,痛快笑,明日事,明日了…

雨中別樣風景,難得難得,再也不會有今日此時此感。

每一縷風,都是今生僅見!

做這一切,為了誰,為了自己。

李寬抬頭望向雨簾密鎖的深空——僅此而已!

李寬長呼了一口氣,並不是嘆息。

轉身。

少女氣色越來越好了。

對於一個經常見到張莘月的人,他看得出來,這女子早已脫胎換骨,如同一幅行走的畫卷,身上有一種令人難以琢磨的氣質。

少年也變得很不一樣,身上散發的精神氣息掩蓋了他的稚嫩。

司機早等在樓下。

張莘月手裡握著一把淡紅的油紙傘,長筒靴踏入水中,積水輕漾,油紙傘撐開,從天而降的水珠在傘上跳動,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少年身影緩慢,踏入雨中,油紙傘平移到其頭上。

李寬站在房簷下,看向雨中,少年右手緊摟女子的肩膀,不讓其被雨淋,司機小心地在他身後等著,良久之後,他才開口:

「走吧!」

少女伸手拉開車門,小心地讓少年進入後座,自己才從另一邊走去,恰到好處的穿搭,即使臉被傘遮擋,也是整個陶鈴街絕美的風景。

幸運樓上的記者,拍下了這一幕幕,不由地望著照片出神。

汽車緩緩朝著彩虹路駛去。

這場談判,將會決定很多事情,無論是對陶鈴街,還是彩虹路,都很重要。

宋青州一如既往地鄭重,他向來如此。

彩虹路的大佬們,一人舉一把傘,站在雨中,等候著。

在細節方麵做得就是如此出色,沒有人將自己當做了不得人物,在其位謀其事,他們似乎一直這樣認為。

難得見到的秦巨政也在,就連蘭樹雲的跟班齊雲山也在。

車門緩緩打開,齊雲山隻見車的另一邊一把油紙傘倏忽撐開,油紙傘緩緩移動,淺草色披風,身軀挺拔,月要身如水蛇一般性感,陶鈴街特有的修身褲,讓其大腿顯得特別修長,腳下是一雙做工精湛的黑色長靴。

撐傘的人走到這一邊,車門才緩緩打開,水珠在雨傘上亂跳,齊雲山大氣都不敢喘,氣氛讓人難以形容,他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這是他第一次跟在蘭樹雲身邊這麼近距離地感受這種氣氛。

宋青州,多少人在他麵前,連月要杆都直不起來;

秦聿銘,再囂張的人,見到他,氣勢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蘭樹雲,他不給麵子的人,誰說都不好使;

秦巨政,一個難以形容的人,他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座屹立的大山,深深地紮根在攀州西部,穩健,大衣一披,舉手投足之間,就是一座大山,仿佛他才是話語權最重的那一個。

沉默不語的李寬。

這些人物,如果讓人來評價,得分最高的一定是李寬,在他身上,人們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攻擊,仿佛他這個人是沒有任何攻擊屬性的,和他交談的人,從新方老板、大學教授、各廠廠長、街頭小販、到巷尾乞丐,沒有誰說他一句不好。

像秦聿銘等人,沒有多少人願意和他們交流,見到他們腿都會軟,可李寬不一樣,他像一個傾聽者。

李寬…應該是這裡麵…最不厲害的人吧!!??

水珠清晰可見地順著那人黑色的外衣滾落,油紙傘緩緩地移動。

到了跟前,油紙傘才緩緩抬起,齊雲山的目光集中在那張精致的臉上,內心突然湧起幾個字:高不可攀!

那種感覺真讓人有點失落、也有點窒息!

握手:「歡迎再次來到彩虹路!」

宋青州自始至終,注意力都在少年身上。

「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馬景澄客氣地回復。

「請!」宋青州側身。

通向會議室的路就被讓了開來。

馬景澄也不客氣,點頭就往前麵走。

齊雲山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唾沫,暗道:「齊靈姐呀,你到底認識了一個什麼人啊…」

他那不輸於宋青州的氣勢,是他那張臉該有的嗎?

齊雲山的目光不再注視少女的容顏,而是她走路的姿勢,他在其身上看到齊靈的柔弱,又看到了剛強,總之說不清楚。

活了半天,合著別人的層次比自己還高?

齊雲山就是有這種感覺,如雞見鳳凰。

內心那點羨慕和小九九,在這時,消失了。

到了走廊,張莘月收起傘,從馬景澄肩上接下外衣,放在手臂上,靜靜地走到了一邊。

所有人就悄無聲息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各有各的鬱悶。

這次,並沒有讓那個名叫陶鈴的女子參與。

馬景澄坐在右手邊,宋青州在主持的位置上,其餘人坐在他的左手邊。

一坐下,馬景澄就開始從包裡掏文件。

並不算是很多,然而,一件一件擺開來,還是挺嚇人的。

秦聿銘等人互相看了看,愣了片刻,才開始讓人上茶,才把文件拿上來。

外麵的雨打著鬆樹,偶爾落在窗上,發出嘩稀嘩嘩的聲音。

會議室裡的工作人員,將窗戶都關上,盡管屋裡有些暗,但並未開燈。

門外麵和院子各處都站著人,像這種很高級別的會議,沒有人能夠靠近。

張莘月就坐在會議室的門外,保衛人員也沒有趕她走。

也不可能將她趕走,她的目的隻有一個,保證馬景澄的安全。

如果裡麵發生意外,馬景澄是穿著防彈衣的,外麵的人絕對不會比她先進去。

「從去年十二月開始,到現在二月底,馬上就要到三月了,時間過得很快啊!」

宋青州難得說這麼一番調節氣憤的話,以往他十分討厭這種客套的話,到別的州開會,總會有這麼一番無關緊要的講話,十點開始的會議,講廢話要講到中午,吃完飯回來才開始主題。

一天就這麼被消磨了。

「陶鈴街這個名字,已經隨著陶彩傳到了全國,傳到了紅港,向著世界傳播,這幾年來,各國都受到了各種經濟危機,都在尋求轉型和新的市場,紅武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世界主要的報紙和媒體,時刻都在關注著紅武的動向,風起於青萍之末,這邊的風吹草動都會影響著國外投資者的決定。

我們其實也需要投資,正如沃爾街的投資者說的那樣,他們隻需要能夠盈利的公司!」

宋青州提起了沃爾街WallStreet,那是利國一條很著名的街道,長500米,寬11米,說起來還沒有陶鈴街長和寬,不過那是大量資金的聚集地。

那裡的投資者們,左右著利國大多數科技企業的生死。

沃爾街,聽起來是一個地方,實際上,指的是一群人。

他們如果看好那家公司,那這家公司的股票就會上漲,如果他們不看好,就會暴跌,最後的結果是這家公司難逃被並購的命運。

所以人們才說,不被沃爾街看好的公司是沒有價值的。

宋青州繼續說道:

「別人來這兒投資,目的不是為了做慈善,而是為了賺錢,這是一個機會,至少對攀州來說是一個機會。

也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陶彩才得以被更多的人結識。

三年前,我去京城,就見過那個叫皮爾卡丹的克國人舉辦時裝秀,那可是紅武有史以來第一個國外品牌的時裝展示會,接待他的單位是紅武時裝聯合會。」

宋青州細細回憶:「他當時穿著一件灰色的大衣,搭配一條黑乎乎的圍脖,和陶鈴街陶彩出品的大衣比起來,多土啊!

由此,陶彩的成功是有基礎的,至少符合外國人的習慣,又因為新奇,受到外國人的喜愛。

我查看了攀州專營店的銷售情況,很好嘛。

甚至有人做起了倒賣陶彩服裝的生意。

攀州或者紅武人在陶鈴街買服裝,比外國人在專營店買要便宜,這中間有利潤可賺吶……」

宋青州扯了一大堆。

馬景澄在宣傳方麵,對外國人投入的力度,一點都不比向那些有錢人投入的少。

馬景澄是學習編程的。

在計算機領域,有一件事非常重要,社區環境。

比如某個公司開發了一款新的編程與語言,就叫它D語言,對這個公司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這門語言的社區環境,想要讓大多數程序員使用這門語言,你得有一個社區環境氛圍。

編寫一門語言並不難,難的是如何建立一個孵化環境。

比如Java和Android這些語言,除了它本身很好之外,最重要的是有很多人在免費為它編寫各種各樣的庫,不斷地完善和補充,形成了一個大環境,營造了一種氛圍。

在學校,加入大家都在學Java,你卻學H,你就會感覺很尬。

當很多東西都用Java開發的時候,你不學,要找工作就不是那麼容易。

這樣的經歷或者體會,給了馬景澄一種認知,陶彩要想賺到錢,就不能一個人做。

得留出一部分利潤給別人。

類似的事情還有,Intell允許AMD存在,不是他多大方將自己的利潤分給AMD這個競爭對手,留著它是為了對付利國司法部的反壟斷調查,而且兩家是競爭與合作的關係,要漲價就一起漲。

當馬景澄考慮到環境這個問題的時候。

他就知道,得讓專營店的規則為自己創造價值。

所有有了兩套體係,專營店從陶鈴街拿的衣服售價比陶彩自己店裡賣的要貴,因為他們那地方,普通人可進不去。

至少要高個一兩百。

由此,這就留給很多人可趁之機,那些專門鑽空子的人就會從陶鈴街溢價購買陶彩服裝,一件衣服一千塊,他們會花一千一百塊拿下來,一千二百塊賣出去。

他們不賣給紅武的人,而是專門挑選外國人或者紅港人,那裡的人不差錢。

他們越是這樣搞,陶彩的名聲就越高。

缺貨那段時間,衣服被他們炒的非常高。

鑽營店的店長們肯定不乾啊,於是找到了秦聿銘。

秦聿銘讓李寬找馬景澄。

馬景澄說不要乾預。

有貨的時候,他都會讓手下的人宣稱沒有貨,飢餓營銷嘛!

既然要做高端,就得做全套。

中間商可以沒有嗎?

也可以,但是任何一個品牌,要想壯大,都需要這群中間商。

算起來,好像有種品牌會吃虧的感覺,其實品牌不會吃虧,中間商提升價格,隻要不到達損害品牌形象的地步,品牌方不但不會追究,還很樂意地放縱。

這裡麵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目標客戶!

陶彩這個例子是最好說明一切的。

陶彩針對的人群就那麼一點點,既不是幾千萬也不是幾百萬,甚至連幾十萬都沒有。

如果有人感興趣的話,他們去翻看攀州的很多報紙就知道,有各種各樣的人在罵陶彩賣得貴,還有人說再這樣就不買了。

其實這些人鬧得再怎麼凶,無論他買與不買,對陶鈴街來說,都無足輕重,因為他們從來都不是陶彩的目標消費者。

說白一點,高端品牌,隻為少部分人服務,永遠不會在意大多數人的想法,永遠不會,馬景澄也不會在意那些人的想法。

會掏錢買的,他不會說什麼,不會掏錢買的,管他說什麼!

這種理念當然也是學來的。

在馬景澄那個時代,有很多人會在某個高端品牌的官博下留言,再這樣我就不買了,抵製!

他曾經也這麼乾過,後來想通了,自己賣不賣,人家官方在乎嗎?它不在乎,因為自己從來就不是他的消費人群。

這叫做消費者定位

自從想明白之後,他再也不會發這種言論,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浪費情緒,還一點正向作用都沒有!

沒有人會這麼傻,做出損害自己品牌的事情來。

每個品牌,在做決定之前,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唯一不能動的就是它自己的目標消費者。

無論是漲價還是什麼,都會引起很多人的反對。

這可以用一個曲線來形容,馬景澄稱之為消費者臨界線。

叫得最歡騰的那一部分,剛巧就在那個臨界線上,他們的消費能力,也剛好在品牌的價格位置上。

就是說,這部分人,剛好達到了品牌的最低消費線。

而品牌所要在乎的不是這部分人,而是超過這個臨界值一定數值的那一部分,那些才是品牌真正收入的來源。

這部分人的購買力,也就那樣了。

品牌真正的消費人群是不會在意你漲價不漲價這種事情的,因為這種事情不值得他們關注。

在馬景澄看來,陶彩就像是一個遊戲。

他曾經沒有機會來做的遊戲。

這就好比,他本科讀的是金融,但是對很多硬件感興趣,卻沒有機會到實驗室親手實驗。

等到他研究生讀了計算機,這才有機會去實驗。

陶彩就是這樣,他知道各種原理,但是沒有機會實驗,陶彩就是一個實驗品,用來驗證他爛熟於心的理論。

他的真理:真正熟悉一件事的方法隻有一個,去做!

要知道為什麼商業上會存在那麼多不合理的東西,世界會存在那麼多看不慣的東西,唯一的辦法就是親自去做!

如果想做而不去做,那這輩子就白活了!

陶彩這個試驗品,不經意間就走向了世界,他不會降價,未來還會漲價,所謂品牌,最值錢的是名字,而不是材料。

陶彩的服裝,別人仿製不了嗎?

並不是,短短的一個月,在各地就有幾十上百家的工廠在從事這陶彩樣式的服裝生產。

徐之等人拿回那些仿製的服裝,馬景澄一看,有些細節上,甚至做得比陶鈴街還要好,這說明那些盜版工廠有高手。

馬景澄不氣憤,反倒是樂了。

之後,那些所謂的高手,全被他挖到了陶鈴街。

隻要是市麵上出現了假服裝,他們的做工和陶鈴街差不多,馬景澄都會去把那些工作人員給挖過來,誰不願意成為正式員工呢?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東西別人都能防止,那些沒有用一點機器,純手工的東西,別人就仿不了。

那是絕活兒!

絕活能被仿製的話,那還是絕活嗎?

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奇怪,有的還是州屬企業在進行仿製和售賣,而且是在專營店裡售賣。

陶彩能夠這麼出名,差不過也有他們的風格。

很多外國人身上穿的,都特麼是假貨,C!

讓這幫冒牌廠存在是為了推廣,等騰出手來,屎都給他榨出來!

大家都是在彼此利用。

宋青州講了陶彩的影響,以及各種小事情。

他似乎在有意強調彩虹路的作用。

多次提到怎樣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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