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昭和求助（1 / 2）
白圖雪又伸手捏了捏歸離的耳垂。「阿離。」
「嗯？」
「戴耳墜嗎？」
歸離似懂非懂地看著白凰雪。「戴耳墜做什麼？」
白凰雪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質問與不情願。
「阿離不喜歡戴耳墜？」
歸離沒說話。
白雪又試探著開口：「是有人讓你戴耳墜，做過什麼事嗎？」
歸離這下直接趴進床褥，不再說話了。
他其實很不想再回憶起幼時的那段時光。
錦衣華服，金珍玉食，墜得耳垂生疼的金線玉珠，還有禮儀宮嚴厲的訓斥和痛入骨髓的戒板。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那位不知身在何處，是否還有轉世的鳳神殿下。
白凰雪看著歸離，內心不知怎麼的有點難受。
「阿離？」
「戴吧。」
白凰雪愣了一下。
歸離直起身子，看向了白凰雪。
「殿下想讓阿離戴耳墜，便戴吧。殿下想給阿離戴什麼？」
白凰雪揉了揉歸離的發絲道：「我還沒想好，等找到合適的，再送給阿離。」
「嗯。」
歸離看著自凰雪，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悲哀。
明明都已經互通心意了，可為什麼，心裡還是像壓著更大的巨石一樣沉重呢？歸離伏進白凰雪懷裡，用力聞了聞他身上的草木香。
有些秘密被發現了，就會牽連出更多的秘密。這些秘密是終究要被揭開的，卻不能通過語言來表達。這是一種靜待他人揭穿自己傷疤的過程，很難受。
白凰雪發現歸離似乎更粘人了一些，便伸手輕撫著他的後背。「阿離起榻吧，想吃什麼，我去做。」
聽到吃的，歸離抬起頭，耳朵也跟著冒了出來。「吃魚。」
白凰雪看著歸離的耳朵一動一動，隻覺得可愛。「還要醉釀桃花白？」
「嗯！」
白凰雪著著歸離穿好衣裳，又累得變回了狐狸身，便抱著這團鬆軟去膳房了。
歸離趴在炕上繼續睡著，白凰雪在膳爐旁認真做菜，隻是在切魚肉時，不小心劃傷了手指，血珠滴在了砧板上。
砧板房放著鳳錦送給白凰雪的鳳玉。昨日給白凰星做飯時，白凰雪嫌戴著麻煩，就摘下來放在了旁邊。此時血珠落在血玉旁邊，血玉竟像是活了一般流轉著妖異的光芒。
白 雪瞥了一眼，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下一瞬，又一滴血珠正滴落在血玉上，血玉吸收了血珠，紅光大盛。
白凰雪大驚，那紅光已瞬息之間閃入了白凰雪的眉心。
剎那之間，記憶如潮水一般翻湧而至。
*
這應該是凰雪把歸離帶回鳳麟宮的第三年。歸離最近總是悶悶不樂，雖然沒有在凰雪麵前表現出來，但凰雪還是察覺得到，小狐狸不開心。
凰雪問歸離：「阿離最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歸離回答：「沒有。殿下怎麼會這麼想？」
風雪挑了挑眉頭，終究沒有說什麼。
凰星看著著急，便給凰雪塞了一壇酒。「酒後吐真言，你在榻上哄兩句，說不定阿離就開口了。」
凰雪睨了凰星一眼。「你餿主意倒挺多，阿離性子倔，他若是不想說，什麼辦法都沒用。」
「那總比現今什麼都不知道要好吧？你把阿離帶回鳳麟宮這麼長時間，什麼事情都依著他，可說不定在他看來，你就是不關心他，純粹把他當成暖床的小妖奴了。」
凰雪皺了皺眉頭。仔細想想，凰星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他確實太過縱容歸離，以致於到了漠視的地步。歸離成為神侍以來，確實除了侍寢之外，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在床榻上也是，每次到了情亂意迷難以克製的時候，歸離伸出手想抱著他，最終卻還是把手指落在床上抓皺了錦帛。
回想起來，這三年，他竟是連一次真正的擁抱都沒有給過歸離。
於是，千年難得一遇地，凰雪聽了凰星的話，提著酒壇子去找歸離了。
那晚當真是一片狼藉。
酒液不知道從哪裡的縫隙流出來，沿著歸離的脊背一路向下，最後打濕了一片雪白絨毛，其間摻著淚水和汗水，又沾到了凰雪身上。
凰雪抱著累得不想動的歸離，口勿了口勿他眼尾的血紅淚痣。「阿離，想去凡世玩嗎？」
歸離披著凰雪的衣袍，縮在凰雪懷裡顯得小小一隻。聞言掀了掀眼皮，看見了凰雪頸側的紅抓痕。
宮廊用的是玉砌材質，歸離抓不到東西，隻能抓凰雪了。
歸離的醉意還沒消，迷糊問道：「去凡世做什麼？」
「去玩。」凰雪用拇指在掌心劃了一道，鮮血的味道讓歸離清醒了些，便急忙伸手去蓋傷口，流出的鮮血凝成一塊鳳形血玉，掌心的傷口也愈合了。
歸離看著那枚血玉，不知所以。
「以血玉為介，我們以靈識入凡世，找合適的身體寄居，抹去記憶，重來一世。凡世壽盡，靈識得歸。」
*
白凰雪揉著眉心，眸子閉著，緩了好半天勁才消化完了記憶，最終手撐著案板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