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如何讓她失了記憶?(1 / 2)
黃昏薄暮,鐵鎖冰涼。
人站於木柵之前,便便大腹抵住鎖匙。
「哢噠」一聲,刺耳的鏽聲嘲哳,李瓊躬身而退,「齊員外,太子殿下有請。」
獄內人扔下手中酒壇,醉眼瞅他,「何事?」
「到了,您就知道了。」
林中鳥雀啼鳴,齊晟坐上車駕,一路泥濘顛簸。
他掀簾而視,目光惶惑處,眼前荒地刺得他雙眸眯起——此地,竟是齊家後山。
「籲——」
車駕至此停駐,周遭野草高過人頭,他環伺而望,心中怪異油然而生。
「太子他為何選在此處?」
身後人拂塵微揚,待他轉頭的當口,驀地神色激變,手中寒刃飛掠,「當然……是為了殺你!」
錦綢的袍子忽然染血,那齊晟尚未有所反應,指尖顫抖扌莫至心口。
他低頭,麻意未去,鑽心的疼忽而蔓延全身。
身後人對著脖頸猛地一劃,齊晟躬身跪地,徹底沒了聲息。
背後草葉踩踏聲徐徐響起,李瓊擲刀於地,恭敬垂首。
「收拾妥了?」
「殿下,妥了。」
細長的野草泛著枯黃,一翠色衣袖掀開眼前遮擋。
手上扳指輕抬,他勾唇道:「將過江門的喚來,告訴他們,南魏三皇子出宮,齊家二家主身死,大周如今,可以換換天了。」
翠微山入夜,大殿門前,燈影映著簷下微光搖曳,殿中四人,扶歲與扶鴻瞪眼,瞧著階上二人對坐不言。
「三皇子,有何指教?」
沈扶江起身摻了杯茶,退回時,衣袂輕飄。
扶歲悄悄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袖,傾身低語道:「左護法,這便是那南魏三皇子?不是聽說,他困於宮中,大半年來身體抱恙,幾欲下不得床嗎?」
「慎言。」扶鴻輕咳兩聲,一雙眼盯住階上人,眉間蹙起。
「沈扶江。」
殿中唯一的男子啜了一口茶,指節輕放處,茶湯泛起點點漣漪,「太子雇你們,多少銀錢。」
「三皇子這是想半路截胡?」
紫衣輕笑,麵具之下,一雙眼柔柔彎起,「銀錢不在數目,我們過江門,可有自已的規矩,不是三皇子想截,便能截的。」
「什麼規矩?」
他抬起眼,微微側首時,階下女子的身影清晰。
沈扶江隨其看去,須臾,藏於麵具下的眉一挑,聲色柔柔道:「要麼,同太子一樣,助我們過江難時,渡過難日;要麼,與我們過江親族子弟,結成,姻親。」
「難日?」
魏攸長睫低垂,聲色淡淡。
「難日尚不逢時,」沈扶江指節蜷起,敲了敲扶手,待階下人抬眼望來時,她斂眸視下,「扶鴻,扶歲,你們先下去。」
「是。」
二人躬身退步,大門關上,濺起一地浮塵。
「三皇子,打開天窗說亮話。大周疲弊,周太子向來隻顧權位,不顧百姓,若再無南魏供糧,定將餓殍遍地。
我過江雖無大德,卻奉大義。
如今,生逢亂世,若我過江可借此名揚於大周百姓,來日不必於民間東躲西藏,那我們便不介意,借此機會,幫你一把。」
「沈扶江,我想先知道,」他一雙狹長的眼微闔,身側油燈滴落細響,昏黃的燭光中,他聲色然泛起駭人的冷意,「雲昭何時,被你們剜去了記憶?」
「還真是……瞞不過三皇子的眼睛。」主位之上,女子的銀白麵具在燭光搖曳下泛出隱隱光華,她目光灼灼,隻盯著眼前人。
「拙劣。」
眼前人身姿如芝蘭玉樹,一雙眼卻生得無情至極,惜字如金,卻字字冰寒如鐵。
她月匈中閃過數道虛影。
沈扶江指尖在袖中攥緊,她聲音裡是藏不住的啞然,「三皇子願若與我過江門聯姻,丘雲昭,我自會放她離開。」
「我是問你,如何讓她失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