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來救她了（1 / 2）
「跟來了。」扶歲麵色微凝，她蹙眉轉身，漆黑的甬道處一陣陣細碎的風吹拂麵龐，身後人腳步踏著石子，囁喏著說了什麼。
齊孚見她無甚反應，又道：「女俠，此處暗門機關，他們應是不知。」
裙擺掃到堅硬的石壁，扶歲伸手叩了叩，點頭。
暗門回轉旋上，門外，風吹折枯草，夜色漫上山巔，四周黑藍。
扶歲臂上傷處抽疼，血腥味縈繞鼻尖。
背上的女子肩頭血跡滑落至她的脖頸，濕膩感傳來，她不由急道：「走哪裡？」
話音未落，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忽而響起——
「你們，要去哪裡？」草葉之中，女子聲色幽寂。
本靜謐的周圍倏地傳來窸窣搖動聲，一截皓腕凝霜，自三人身前的枯草中前伸而來。
齊孚頓時抖如篩糠，他後退半步，雙目圓睜。
「齊老爺，沒想到吧？前有狼，後有虎，」秋香色衣擺施施然踏入，那女子笑意嫣然，「如今，你要往哪裡逃呢？」
「宛晴，……是你。」
「是我。」女子朱唇輕啟，幽幽道：「還得多謝你當初送我出逃，不然，我如何在貴人麵前，立此大功？」
話音未落，四周黑壓壓的人群已然聚攏立起，扶歲環伺一圈，右臂抬住身後人，左手落入袖中，轉腕間鑽心的疼。
額頭上生了些冷汗，平生第二次，她生出了無力之感。
「餵，你。」齊宛晴抱手視下，打量眼前麵紗拂麵的女子，「你是何人？」
扶歲不答，葉風中有鴉雀輕聲的啼叫，她耳尖微動，月要間藏好的銅牌隱隱發熱。
此番隱藏過江身份，便是怕被這些人認出，太子如今被巧換到牢房內，眼前身後，尚不知是誰。
她指尖捏了數根銀針，唇邊墨發微癢，過江的人，怕是該來了。
「好生無禮啊……」那女子妖媚的眼微挑，她指尖把玩一縷墨發，向前踏步，「不過……我喜歡。」
她輕聲笑起來，眉目間漣漪不斷，口中卻是冷然，「你……也給我留下來。給我上！」
那圈黑壓壓的人牆驟然搖動，草籽被猛烈逼近的腳步踏入空中，扶歲左手微抬，正欲發難——
「蹲下！」齊孚忽然扯住她的衣袖，說話間她耳畔似有微弱的嗑嗒聲響起。
風聲緊逼而來時，她驀地躬身半跪於地，四麵痛呼隨著入肉的悶響極速傳來，扶歲指尖一抖，側首看向一旁。
地上的齊孚兩股戰戰，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箭雨快似閃電，紛飛處不斷有人倒地，扶歲抬手擋了幾個，抬眼看前方麵色蒼白的女子。
「後山怎會有機括？」紛雜的聲音中，她輕聲問詢。
「十幾年前埋下的，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他聲音中還有些微顫，放眼望去，黑色的身影少了大半。
「女俠，從這邊走，你先帶明鵲走。」他抬手將扶歲的衣袖向右後方扯。
黑夜裡，她看見斷崖的下方漆黑一片，「你要我跳下去？」
齊孚點點頭，「下麵是石台，不會有事，快走。」
「你呢？」
「還有個機括，我能拖住。」
齊孚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焦急中，他深深望她一眼，喉中哽塞，「女俠，若我女兒還在，應也似你這般大。」
箭雨的飛掠聲漸漸小了，有人從地上爬起，踏步聲又從遠方傳來，刀光閃掠處，齊孚伸手推她。
扶歲擰眉看他，唇抿成一條細線，驟然被他推得一個趔趄。
「快走！快走！」
他轉過身去，石牆如同一隻巨大的獸，森森然覆在他的麵前。
齊孚抬手，轉身便看見女子躍入那斷崖之中，他緊繃的神色驟然一鬆，再抬眸時，手掌正微微用力——
那石塊未曾來得及陷落，半空中，蝠刃的鈍處猛地劈開他與石壁的縫隙，打得他幾欲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