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陷入包圍（2 / 2）
靜。
是空寂的靜。
靜中，又帶著些沉默的低語——
世界仿佛成了一張大網，網的周圍，上百的腳步聲徐徐摩擦，她感受到包圍圈的漸近，湖水撲打岸堤，若仙人竊竊的諷刺與笑意。
「沒想到，我一個人，值得你們這般出手。」她睜開眼，向著孤舟中的人看去，那人靜默著不說話，隻掀了簾，油黃的光泄入，一隻折扇承接著亮意，緩緩，牽出個人來。
小舟輕盪，人影彎月要而出，滄浪色長袍的月要口被一銀紅月要帶緊束，勾勒出來人修長的月要身。
湖麵清風吹來，孤燈下，波光盪影間，那人墨發落到扇麵上，纖長的脖頸之上，雙唇勾起。
「聽聞姑娘武藝高強，我們，當然得做足全然的準備了。」空氣中的沙礫忽而似吹拂開來，那人聲色清朗，恰似輕舟排開粼粼波濤。
「你是誰，過江可沒有你這號人。」
沈扶歲前進一步，身後，數十雙靴子靜默圍於林邊，她指節伸出，天幕落起點點細雨，觸感微涼。
「姑娘說笑了，你沒見過我，不代表我不是過江門人。」他悠悠踏下船，身側紫衣抬手執起那孤燈，光影忽然染得二人側顏一亮。
人慢慢靠近，眼前輪廓逐漸清晰，扶歲眯起眼，那紫衣走在前，燈盞之上，麵目熟悉。
……果真是候娘。
她打量著，收回手，雨絲墜入她的發間，激得她呼吸漸漸變急。
候娘身後，那人身量頎長，步步間扇麵輕抬，神色自若。
……沒見過，但……又好生熟悉。
扶歲斂了眸中雜色，呼出口濁氣，隻道：「說吧，你們布下這羅網，是要我如何？」
「如何？」那掌燈的婦人哼出聲，青白的臉色有些不忍，她深吸口氣，終於僵硬道：「沈扶歲，你如今傷我門主，便是要叛出過江門，按過江門門規，定是要殺無赦！」
「候娘，你能殺了我？」沈扶歲聳聳肩，腳步回轉，視線掃視四周，黑衣人皆於不遠處蒙麵立著，長弓拉起，蓄勢待發。
空中的雨落得大了些，密密麻麻地附在臉上，她喉間吞咽開始困難，閉目的一瞬，鐵鎖微涼的恐懼感壓滿她的神魂。
……不能再等了。
「……殺你，人這麼多，當然可以。」候娘眉毛絞著，抬頭看她。
「我是說，你怎麼敢，殺了我？」她回頭的一瞬，光影躍動著跳至她的肩，手中蝠刃倏地飛出，她腳步蹬起，沖入身後的包圍圈——
「放箭？」滄浪色交領之上，那男子抬手擋下飛來的暗器，折扇挽出輕旋，再抬眸時，無甚情緒。
「不……門主還未來……」
「再不放，便真要跑了。」
「……晏樓主，門主說，隻是要抓住她，不能傷她性命。」候娘唇色泛白，眼前女子身影迅速變小，高聳的山林處，黑衣人拉弓滿懷。
「嘖，真是麻煩。」他微蹙了眉，身前扇動的絹麵止住，夜風吹拂時，寬大的袖袍於風中飛掠。
候娘隻看見他身形一閃，耳畔餘音未散。
他道：「過江門，這可是另外的價錢。」
眼前黑影都如木頭似不動彈，扶歲心中警惕，步子不敢沖得太快，隻袖口按住月要間軟劍，沉眉尋那突破處。
雨絲落得更緊，她有些喘不上氣，指尖蝠刃已備，心中默算。
左十五右七，左平地右高崖，平地易受追擊，高崖處有水，落地倒是能搏得七分活路。
思忖間，她下定決心，定神往右側沖去，腳步方變，身後忽而傳來尖利的破風聲，她旋身回首，袖間寒霜驀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