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琴師，去南魏吧（2 / 2）
「你音殺之技，尚在我之上。」
「可我一人，能打得過多少？再說了，我答應了要助你。」和鳶微笑，又拍拍他的肩，「你這般幫我，還是想問我那女子的下落吧。」
風非玉身形一滯，指節微揚，囁喏著不知說什麼。
「放心吧，她好著呢，隻是如今我不能告訴你，待你報了仇，她會去尋你的。」
話音未落，夜色如墨的天際忽而躍起一抹細長的紅光，和鳶同風非玉皆側身抬眼看，那煙信聲音極小，卻燃得緩慢。
「琴師，待報了仇，去南魏吧，你彈得這首好琴，南魏百姓會很喜歡。」
風非玉眼睫顫了顫，他想起記憶中也有人曾於籠子裡觸著他的手，小心翼翼，溫聲道：「你這雙手，不該碰了那醃臢人，就該……把一輩子笛，彈一輩子琴。」
他唇角無意識勾起，月匈中有塊地方，被仇恨填滿的地方，陰雲滿布中，忽而見了些天光。
「啪——」玉器碎裂的聲音此起彼伏，東宮之內，煦峪滿眼血紅，手中抓起瓶盞便砸向眼前人。
瓷器碰住骨頭的鈍響聲起，李瓊額上染了血，渾身顫抖，卻一言不發。
「李瓊！老子養你，不如養條狗！」他惡狠狠怒罵，手上扳指猛磕在桌上，頓時摔作兩半。
「叫你去齊家看住齊晟，你他媽跑去尋花問柳！現在好了！齊晟跑了，就連他媽齊孚也跑了！留歲樓現在沒有符契，領頭人還點個狗屁的天燈！」
話音未落，李瓊額上又挨了兩下，他製住發昏的頭，忙往地上磕，「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息怒，奴才一時昏了頭，奴才見太子去了那掩青樓，也就以為，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以為這邊的神，可以鬆一鬆……」
「我他媽癮犯了不知道？！我鬆神，是因為我是太子，你一個閹人，還配同我一樣？！李瓊，若不是我，你早死了！之前爬到薑曲他們這些老人頭上，現在還想爬到我頭上！！」
他氣喘得厲害，李瓊覆於地上的臉看不清表情，隻絮絮說著饒命。
殿外宮女太監伏跪一地，殿中聲炸響一次，頭便往地上撞一次。
一炷香時間過去，煦峪心中氣終於散了不少，殿內終於靜下來。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最後一次，如今借父王之手讓和鳶上了祭壇，祭祀後的三日之內，要麼給我找到齊家符契，要麼，拉著你的家族宗親，自掛城門！」
夜已顯出些魚肚白，馬車車輪方停，魏攸便掀簾而出。
身前雲暮已至，他躬身背下紫衣裝扮的沈扶江，隨著魏攸的步子而去。
淳光殿內本一片漆黑，女貞樹的葉子落了遍地，踩踏有聲。
「叩叩。」敲門聲低低響起，不多時，裡麵燃起了燈。
「……三殿下。」一身紅衣稍顯淩亂，發尚落著，來人麵色迷茫一瞬，抬眼看來。
「你的門主，今夜在此歇息。」魏攸說完，便邁步而去。
沈扶鴻倏地輕呼出聲，眼前黑衣緊束的男子蒙了麵，身後伏了一席紫衣。
她雙目緊閉，月匈前有斑斑血跡。
「身上的傷已有人處理，若不想使其發炎，便不要動她。」雲暮說完，已將人放到榻上。
綻開的衣料內有紗布纏繞，沈扶鴻腳步有些不穩，隻顫抖道：「門主她怎麼了？」
「無礙，明日醒來，你自問她就是。」
雲暮退身關門，燭火搖曳一瞬，沈扶鴻坐於紫衣身側，指節拉起被衾替她蓋著，眸間卻是一瞬復雜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