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跨過銀湖抵達大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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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漸移,光裡已然摻了些黃,雲昭拾起地上的包袱,踩滅了仍出著苗的火星子。

魏攸的藥不愧是仙品。

她腳步輕盈,根本沒有受傷的痕跡,蹦躂間還踩到衣擺拖地的碎布頭,差點給眼前端坐著的男子磕下虔誠的一頭。

「不必行此大禮。」魏攸飲下一杯煮得溫潤的雪水,裡麵隱隱還帶了點淩冽的鬆香。

呲牙咧嘴地扶起身,雲昭使勁搓著膝蓋,對著魏攸雙鼻貫氣,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了。

她聽見身後有不疾不徐的步子響起,身側的衣袖掃著,不急,但依然很快。

雲昭記得,彼時的皇帝魏攸曾說過,寂寂無憂修煉的心法是最為基礎,卻也最為重要的。

其間需要做到心無外物,削弱五感,沉入其中,靜聽足尖的風聲,找到破風處便可。

初時雲昭覺得,魏攸是個大忽悠,這話裡毫無技巧與路徑可言,似煙似霧,朦朦朧朧,讓她根本抓不住。

可有那麼些夜晚,在他處理完朝中事務之後,在禦花園的石板路盡頭,那第一棵樹下,她倒掛在樹杈上等他,夜間微風拂過。

雲昭一次次閉上眼睛感受細膩的聲響,一次次將指尖搭在他的掌上,一次次聽到那溫和而又低沉的囑咐,終於在某一個蟬鳴得很緩和的夜晚,汗水滴落在石板上時,她感受到了腳尖的破風聲。

「往哪走。」袖口被那隔世的掌握住,雲昭抖了抖,緩過神來,這才發現身前不遠處是先前落下去的冰窟窿。

魏攸轉到她眼前,她從他眼裡看見了自己的表情。

呆滯中潛藏著很深很深的茫然。

她隻看到魏攸鬢邊的發被吹到鼻尖,他的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細線。

「你不對勁。」魏攸眼神變了幾變,半透明的雪粒子落在他的睫上,與濃重的墨色融作一體。

「我……」雲昭話都說不清楚,撓撓頭,攏起頭發的簪子被別到偏處。

「你膽敢說謊。」

字句裡像有冰寒的刀子,雲昭把行將出口的話艱難吞入腹中,她為難地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說:「主上,昨日雪裡,我好像傷著了頭。」

魏攸隻看著她。

「在水裡,我呼吸不上……」

魏攸仍盯著她。

「還頭疼,時不時的,眼前看不見……您要是不信,把我扔水裡,過會兒拉我上來就……」

雲昭話沒說完,但見魏攸瞬時冷了眸色,他的手猛然上移,掐住她的脖頸。

天開始陰沉得厲害,日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落過了山,魏攸周身氣息冰冷,竟比天還要暗三分。

雲昭被掐得一滯,臉漲得通紅,表情痛苦。

約莫數了十五個數,她眼前漸漸模糊,頸間一鬆,又喘過氣來。

未來的狗皇帝。

雲昭在心裡怒罵。

她躬身喘氣的當口,眼前的銀白色靴子自顧向前走去,背影孤獨而凜厲。

「哎喲哥哥哥哥 ,別揪我耳朵,我錯了錯了錯了!」

雲暮在樹下將她的耳朵拉得偏出好遠,樹上倒掛著的女子大聲呼痛,致使雪都抖落了三分。

「丘雲昭!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身體不適為什麼不告訴我?師父讓我護著你,若是你……如何向師父交代!」

雲昭眼睛睜得老大,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一貫溫潤的雲暮這般氣勢,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焦急的赤色,惹得她不敢回話。

「我說的話你聽沒聽見!」

左耳朵剛緩過勁,她右耳朵又開始痛了,雲昭雙手合十求饒:「知道了知道了哥!可是這個當口,你們的醫術甚至不如我,我說了,又有什麼用。」

她說完,又摁了摁發痛的脖子,「主上那狗賊,嘶……掐的我好痛。」

雲暮盯著她的眼睛神色震顫,臉色五顏六色地變換,半晌不說話。

「怎麼了哥,有人在嗎?」

雲昭心裡警鈴大振,立馬扭轉月要身環顧四周,樹杈上的雪被她晃得一陣暴落,兜頭給雲暮罩去。

「呸。」

地上的雪人吐出一口雪,露出愈加蒼白的唇和愈加呆滯的眼睛,「沒人在,我就是……等到了大周,一定讓主上帶你見見雀父。」

「雀父?那個權臣?」

「他最厲害的,其實是醫術。」

雲暮默了半晌,轉身欲走,復又睜目抬眉,咬牙道: 「還有!你要再沒上沒下出言不遜,我就替師父好好教訓教訓你!」

銀湖對岸,微南山間的村屋裡。

一杯早已涼透的茶靜靜臥在木桌上,男子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腕間有截纏布。

「少主……這,尋遍山下那鬆林,不曾找見什麼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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