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潛入書房落入局中（1 / 2）
「雲姑娘好生準時，若是再晚半柱香，晏某可就要走了。」他唇角勾起，微微一偏頭，讓落雪隨著眼睫滾落。
「沒想到晏公子親自來，是雲昭的不是了，下次一定提前恭迎。」她抱上拳，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趕上了，白花花的銀子可在前麵等著呢！
「要想有下次，那便得看雲姑娘，是否能隨我做好這次了。」他神色不變，伸展開紅線纏緊的袖口，移步到雲昭身側。
晏周高她不少，這般走近了，雲昭除聞見一陣寒梅般淩冽的香外，還有隱約的壓力傳來。
他微微躬下身，靠近她耳際，溫聲道：「看見右邊亮著的府門了麼？」
雲昭側首過去，碩大的池府招牌被掛於兩側的紅燈籠盈盈照著，朱紅大門緊閉，隱約能見著府苑內泛出暖光的樹葉。
「池老爺這會兒還在書房裡，待他一走，我們便去。」晏周回身斂眸，從她身側緩步走過。
雲昭點點頭，「便是那處亮著的樹影？」
「不錯，姑娘很是聰敏。」
她笑了，轉頭盯住雪中踱步的背影，「晏公子這一張嘴，行走江湖，好生厲害。」
「就當你是在誇在下了。」
「晏公子好似對什麼事都很有把握。」
「如何說？」晏周住了步子，轉過頭來，挑了挑眉。
「你叫我來此，不過問緣由，不問我來處，悠哉遊哉，月匈有成竹。這生意，在我看來，該是一定能做成了。」
「留歲樓的規矩，進華室的人，不問來歷，隻問去處。另外，你怎知能做成，若是做不成呢。」
雲昭擺擺手，「不可能做不成。據我所知，留歲樓開張做生意以來，未曾有過敗績。」
「倘若是這一次呢？」他輕笑，聲音裡也不自覺帶了些愉悅。
「那我就要反思……是不是哪裡，惹晏公子不高興了。」
不待晏周回答，雲昭向前一步，伸出手對著天空晃盪，「我很羨慕晏公子的這種把握，像是，握著自己的自由。」
「聽你的意思，你不自由？」
雲昭悵然對著漫天飛雪一笑，轉頭看他，神色黯然，「我若是自由，便不會來找你做生意了。」
晏周聞言，回望過去，他看見了雲昭眼中的哀傷神色，道：「不知怎的，姑娘雖看著在下，在下卻覺得，姑娘是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你……確實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雲昭閉上眼，半晌，「唐突了，望晏公子不要介意。」
晏周朗朗一笑，輕聲道：「無妨，這是在下的榮幸。隻是不知，這位故人有何長處，值得雲姑娘這般記掛呢？」
雲昭聞言，腦海中有人笑得桀驁，衣袂翩飛中，盡是肆意灑脫的影子，若狂風催打竹林，脆聲陣陣。
她溫聲啟唇，「他雖身陷囹圄，卻有斷腕之勇，托身於天地之間。」雲昭禁不住喟嘆一聲，「讓人，好生艷羨吶！」
晏周聽了，也抬起頭，任飛雪落入二人的漩渦，「我隻道姑娘武功高強，沒想到姑娘還是個性情中人。姑娘看這飛雪散落天地，在你我眼裡，飄飛得肆意自由，但若在天地眼裡，這飛雪，不也如一頭牢籠中掙紮的困獸。」
「姑娘若是看得開了，換個角度，你我心神自主，有何不自由？」
雲昭笑笑，看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高束的墨發隨著他微微後仰散落肩頭。
前一世種種少年輕狂都已消散在天地間，眼前是全新的世界。
麵前人聲聲入耳，字字句句，劃過多年，如今身在此間，雲昭想，未來，總是新鮮。
月匈中一口濁氣吐出，她心中輕快，「我說晏公子這一張嘴，真是厲害。」
「厲不厲害，看姑娘怎麼想了。」他垂首斂眸，將天地顏色收入晦暗的眸中，「燈滅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