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湖底刺殺的人是他？（1 / 2）
「七公主殿下，屬下是丘雲衛雲湘，今日特來送禦寒之物，殿下，可以進來嗎？」門外響起清冷的女聲，和鳶抱著暖爐的手一鬆，從床頭挺直身子，往門口望去。
窗前正落著淅淅瀝瀝的雨。
南魏還在下雪，一路走過來，大周春天來得早些，竟讓她有些不適應，分明就離開了四年。
仿佛南魏，才是她生活了十餘年的故鄉。
「進來吧。」她理了理後背靠得毛躁的頭發，掀開被子，站起來。
門「吱呀」一聲打開，女子身影清瘦疏朗，微微內攏的削肩擁著一張祥雲似的毯子，她急急走進來，旋身抽出手把門帶上，「殿下，您不必下來，寒風暮雨的，會著涼。」
「無礙，多謝你了，雲湘。」她笑笑，接過她手中遞來的柔軟，那毯子像是有太陽的溫度，一觸到短毛，她的指尖便暖了起來。
「殿下，若有別的什麼需要，您便知會一聲，雲湘先退下了。」她耳邊珠墜晃動，微微躬身時，眸子裡的憂愁沒有逃過和鳶的眼睛。
和鳶自小敏感，又因身體之故備受欺侮與冷眼，若不是太子與五皇子愛護有加，許就死在了那深秋宴席之上。
也虧得那天遇到了隨使臣而來的莫章秋，他年少溫柔的肩，讓她再也不想沉淪在這世俗之間。
「雲湘，我有什麼能幫得上忙？」她拉住她轉身而去的衣袖，那上麵沾染了濕氣，該是在外邊躊躇了很久，「你說吧，站了那般久，就這麼走掉了？」
雲湘挺直的脊背有一瞬的僵硬，默了好一會兒，她轉過身來，撲通跪在地上。
一雙眼再抬起來時，如灼灼月華，「殿下，我想單獨見一見莫老。」
「好。」她很乾脆地答了，莞爾一笑，聲音如山澗清泉，「你其實不必同我說，莫老就在隔壁，你自去便是了。」
「殿下不問？」
她拍了拍膝上的毯子，輕嘆了口氣，又道：「湘兒，不過分別兩月，你便當我是外人？」
「殿下，雲湘並無此意。」
「我曉得你，湘兒，你總是太過謹慎。」和鳶拍了拍她的肩，抬眼溫柔地看，「你什麼時候走？」
地上的影子眉目展開，她娟麗的眼輕顫，嘆道：「至少……也要等三殿下事成。」
和鳶點點頭，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末了，收回手，「你去吧，莫老歇得早，明日，他便要啟程了。」
雲昭隱隱醒來的時候，看見門邊有個高高的影子斜倚著牆，外麵細雨綿綿，落起了一層薄霧，如同浸潤在柔韌的水中。
雲昭腦中碎幕閃現，七零八落中緩緩拚湊出過往場景。
那個身影……
「醒了？」影子側轉過頭來，抱於月匈前的手垂下，向她走來。
「主……五皇子，殿下呢？」她有些力不從心，握了握藏在被子裡的手，力氣渙散。
「長汲似乎比你病得還厲害。……你先別起來，隔壁有禦醫問診。」走得近了，煦安明朗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她看到他似笑非笑。
「湖底的人是你吧？」雲昭昂起頭，目光回溯，彼時銀湖中那射來寒刃的身影與眼前人相重疊，分毫不差。
「我以為你早便知曉。」煦安笑意漫開，拖了把椅子坐在床前，往杯中倒了盞茶。
「我怎會知道。」
「我以為，在東鴉湖畔，提著花燈時，你便認出了我。」
「你？」雲昭接過他遞來的茶盞，熱氣氤氳在她睫下，裊裊似幻。
「你！」雲昭心中大震，捏著杯壁的手突然一鬆，來人纖長的指節接住下墜的物什，她傾身湊近，不可思議道：「晏周？」
「這回不夠聰敏了，雲姑娘。」他將接住的茶盞遞回給她，也給自已倒了杯，一飲而盡。
雲昭喉間發澀，抬眼隻看到他鋒利的下頜，沒有易容的痕跡，想來，這才是他真正的麵目。
她腦中混沌，眉頭且蹙著，問道：「為何我隻記得你……」
為何我隻記得你是五皇子，卻不曾記得你亦化名晏周。
記憶猛然頓住，她腦中漲疼，那些片段紛紛擾擾，卻湊不齊一個完整的人。
「該死！」她怒罵一聲，分明抓住了些許線索，眼前驟然一黑，又被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