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求一顆真心（1 / 2）
「雲昭。」正關門間，雲昭包袱還墩在地上，轉頭便看見雲暮往這邊走來，她仍氣他今日助紂為虐，不待答話，轉身便走。
「小妹，你等等我。」他疾步而來，攔在雲昭眼前。
他牽住她的包袱，環伺四周，輕輕在她耳邊道：「借一步說話。」
初春薄暮，草木茵茵，雲昭同雲暮站於簷下，風起時，有裊裊炊煙襲來。
「你是說，你跟主上隻是串好了，恐嚇二人？」
「還記得當時我附在那薛裘耳邊說的話嗎？我告訴他，如若不將實情告知於我，便將他家娘子下油鍋。」
「如此他才這般激動？」雲昭輕哼一聲，雙手環抱在身前，「可也沒見他吐露半分，盡是徒勞。」
「誰說盡是徒勞？主上在柴房內的一番話，卻是騙得了那宛晴。」
「主上說了什麼？」
「同我一樣，說將薛裘送下沸水，要事後，做成補身子的佳餚。」
雲昭心中一震，想起那女子如刀般射過來的眼神，深沉的悲哀又不禁漫上，這世間，終究女子，更多情。
她朝雲暮揮了揮手，「罷了，哥，你不必替主上說什麼，我隻是個手底下做事的，於情於理，不該過問。」
「可主上待你……」
「好了好了。」雲昭打住他的話頭，扭著他的肩膀翻過身，將他往門裡推去，「你快收拾收拾，隨主上走吧。我同主上說了，今夜要和湘兒姐待在一起，明日再隨風非玉進宮來，你不必等我。」
「那你收拾包袱作甚？」
「明日醜時就得走，那時候，我怕我起不來。」她咧嘴笑得燦爛，彎彎的眼下卻藏了些心緒，直鑽入手心摩挲的紙頁中去。
晏周方才來信，今夜，又有生意。
疏雨落過的夜晚，空氣宜人。
雲昭猛吸了一口氣，曲腿閒坐於槭樹高大的枝上。
她唇邊咬了一截柳枝兒，指尖拖著梢頭轉，眼見月色漫上枝頭，前路清明，卻渺無人影。
正躊躇著要走時，突然，高牆隱蔽處，一截衣擺舞動著姍姍而來。
「來了。」她吐出口中的枝條，手一撐便躍了下去。
晚夜的林中影影綽綽，她依著記憶拐彎，須臾便行至衣擺消失的拐角處。
不待她走近，一雙氈靴對著她而來。
抬眼看過去，竟是驚月。
「雲姑娘，久等了。」驚月一身短衫利落，手中掐了塊木片，躬身抱拳。
雲昭擺擺手，四顧看去，「你家公子呢？沒來？」
「公子有事在身，姑娘見諒。」
雲昭撇撇嘴，「下次來不來？」
驚月聞言，抬眸看過來，眼裡帶了清清淺淺的笑意，「姑娘，您知道公子身份，來不來，還真不好說。」他遞上手中木片，又道：「況且，那次出來，還是公子第一次陪同客人做事。」
「第一次？」雲昭伸出的手僵住，「以往都不作陪？那他怎知我是否辦好了差事。」
「以往，都是客人直接將結果送交我們，我們，再呈送給公子。」
驚月說著，抬手從袖中扌莫出一遝銀票，「這是上次許諾姑娘的報酬，姑娘看看數。」
雲昭心下思忖，想起那天晏周獨自跑到倚青樓房頂，不知何意。
她接過，隨口又問起來，「你家公子這般驕矜，剛開始時，難道不自已做任務？」
「公子主持大局，自然，從不親自下手。」驚月說完，看了眼天光，「姑娘，事物已在木牌上。另外，公子有言，姑娘何時得了空，煩請前去尋他，有要事相商。」
月光下，雲昭點點頭，待驚月轉身時，她眯起眼睛，雲霧遮來，她的頭又開始緊得發痛。
子時一刻，襄六客棧的頂瓦被一雙手快速撥開又恢復原位，女子翻身而下，髒朽的房梁抖摟下不少灰塵，惹得端坐於下的女子忍不住咳起來。
……湘兒姐？
雲昭一雙腿落也不是，曲也不是。
黑暗中，她看見梁下女子正抬眼注視著她，此番怕是逃不過底下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