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字經（1 / 2）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崔雪意隻是昏睡了一小會兒，人間已過十天有餘。
他醒來時，九星上仙賈拂正笑眯眯地看著他。見他醒了，問道：「身體可有不適？」
「多謝上仙相救。」崔雪意掙紮著起來，「小仙身體已無大礙。」
「你沒事去找崔鈺乾甚？」賈拂問道。
「我……隻是好奇。」崔雪意磕磕巴巴地說。
「嗬……」賈拂輕笑一聲不做評論，隻是勸他：「下次不要再去了。你這小仙怎能擔住陰間的煞氣。」
「是。」
「拿著。」賈拂扔給他一個卷軸。
崔雪意接過來打開一看，心中忽然有些暗喜，卻又不敢相信，便問賈拂：「上仙，這是真的？」
「的確。前些日子，負責照顧仙草的仙子不慎把一些仙草種子撒落人間，位置大約在雲景國和上善國。」
「那仙子已被王母貶到人間，除去仙籍，受六道輪回之苦。如今算算日子，這些草種早已生根發芽長成植株，或許還結了種子。」賈拂捋著胡須，嚴肅道。
「上古仙草散落人間，你要把它們全部找到並帶回天庭，連一粒種子也不能留下。否則仙凡倫常將被破壞，天下大亂。」
崔雪意馬上會意。上古仙草比太上老君的仙丹還要靈驗，凡人吃上一點，要麼直接飛升，最差也能混個不死之身。若在凡間被人大麵積種植食用，豈非要人人成仙，亂了章法。他對這些仙草的名字，外形以及功效最為熟悉，所以玉帝才派他去完成這個任務。
「我一定將所有的仙草都帶回天庭，上仙請放心。」崔雪意對賈拂道。
「可巧，文曲星正在凡間歷劫，你與他同路，便一起搭個伴吧。」說罷，便揮了揮拂塵，崔雪意眼前一黑，便到了凡間。
崔雪意接了仙旨下凡，心情舒暢，再也不用揪心雷公電母來捉他。賈拂說他與文曲星可以同行，可文曲星在凡間的肉身是誰？
崔雪意並不急著找文曲星的凡身，而是來到京城最大的茶樓，在二樓找了個靠窗的雅間，優哉悠哉地品茗。畢竟他就算在人間耗上三年五載，在天庭也不過是三五天的功夫，不打緊的。
天幕褪去最後一點藍色，濃墨的黑吞噬了最後一點陽光。點點燈火以此亮起，將京城大街的主乾道照得如白晝。
「嗚——，嗚——」遠處忽然傳來了低沉的號角聲，街兩邊陸陸續續擠滿了人。
崔雪意覺得稀奇，便走出酒樓，紮在人堆裡觀望。
「嗚——，嗚——」號角聲越來越大，好像有什麼東西離他越來越近了。
終於，遠處走來了兩隊士兵，手裡皆拿著犀牛角製作的號角，間隔規律的吹著，在前方開道。
後麵是一輛約十餘米高的花車。車身全部是百年沉木，並被塗上了朱紅的油漆，轉角處全部以黃金鑲嵌。四名身材高大的將士身著鎧甲，手舉長矛，護著花車一路前行。
那花車上站著一個人，瞧身形像是個女子。
崔雪意被人堆擠得看不清那人的麵目，揮手招了個雲站在人群上方觀看。
那女子不過比他矮半個頭的身高，臉被遮的嚴嚴的，看身形倒有些熟悉。她玄衣朱裳，披著熊皮製作的披風。頭上戴著黃金和孔雀羽毛編製冠冕，臉上帶著黃金麵具，四目赫赫。左手持戈，右手揚盾，時而揮舞兵戈，時而揚起盾牌，做出向天祈禱的姿態。
所到之處百姓接連下跪，頂禮膜拜，同時口中高呼：「方相氏，驅除妖禍！方相氏，驅逐妖禍！」
原來這個人叫方相氏。
方相氏後麵還有十二人，每人皆是赤發白衣，揮舞著數尺長的麻鞭，鞭子狠狠地抽到地上，「啪！」「啪！」其聲震耳，不亞於除夕時的鞭炮聲。
這些人的後麵還跟著數十米長的隊伍，隊伍裡全是打扮怪異的垂髫小童！這些小孩在扮鬼扮妖。個個皆被化成張牙舞爪，窮凶極惡的樣子。崔雪意想起前幾日去閻羅殿看到的小鬼，這些小孩的打扮還真有三分相似。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幾乎巡遊了整個京城，由方相氏帶領的五百小兒才浩浩盪盪地出了城門。
百姓們議論紛紛：「這下好了，熒惑之災肯定能過去了。」
「是啊，前些日子天降隕星，把我那片田全給砸了，我那莊家全毀了啊。」
「官家說有妖怪作祟，這下總算安心了。」
崔雪意聽完才明白，原來這是驅妖的儀式。他想：人間大亂……或許與仙草之事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