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1 / 2)
賀蘭書神情淡漠,漸漸走到前麵,與雲傾拉開距離。他瘦削的影子映在雲傾的臉上躍動,蝴蝶翅膀似的忽閃忽閃仿佛來自地獄的冥蝶。鄭彌緊隨賀蘭書,寸步不離,鳳梧則在後麵和兩個車夫看著車馬和行李。
一路上寂靜無言。偶有路人見了他們,也裝作沒看見躲閃不及。雲傾覺得這個小鎮處處透露著古怪,卻又說不出問題在哪兒。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豆芽菜細長的聲音打破寂靜:「到了,把這幾個人押進去!」手下的嘍囉聞言,漸漸朝他們逼近。
雲傾望向賀蘭書,隻見他給鄭彌使了個眼色,他拔刀的手復又放回去。賀蘭書到底要做什麼?雲傾不解,就這樣坐以待斃?
沒有思考的時間,他們被這些官差揉麵團似的塞進溪澗鎮的官府大牢。
「你們這是什麼待客之道?」風梧怒道。
豆芽菜笑得輕狂:「你是階下囚,不是客。」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著哈哈大笑,嘲諷聲不絕於耳:「笑死人了,等下看他還狂不狂。」
因隻餘一空牢房,雲傾與賀蘭書等人被關在一起。
牢房昏暗,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混合著尿騷味和牆上腐敗的黴味直沖雲傾天靈蓋,臭得她幾乎喘不上氣,差點昏死過去。她用袖口捂住口鼻,呼氣多進氣少,存在感又少了幾分,幾乎隱形。
雲傾不想跟這些大男人擠在一起,自己單獨找了個看起來勉強乾淨的角落窩著。心裡愈發難過,沒想到她還能有今天。
風梧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待那些人走後,他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賀蘭書麵上平靜,淡淡道:「聖上有旨,命本官代天巡視,若遇不平之事,也當盡心;若是官員有失職之處,更不可放過。」
風梧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們莫名其妙被關在縣衙大牢,豈不是這父母官的失職。」
「隻是要委屈你們,受這等罪過。」賀蘭書道。
「大人既能屈居在這醃臢之地,屬下又有何怨言。」風梧道。
「隻是,雲傾姑娘……」風梧欲言又止。
終於有人想起她了,雲傾出氣多進氣少,蔫蔫地想要回應風梧,可實在犯惡心,隻得默然。
賀蘭書眼眸微動,冷峻的麵終於泛起漣漪,他順著風梧的視線望去,見雲傾像隻小白兔瑟縮地窩在角落裡。
見狀愧疚之心更湧上心頭,他們幾個男人倒是無妨,隻是忽略了她。才十多歲的年紀,卻要受這種苦楚。
賀蘭書走到她身邊,輕撫著她的肩頭,柔聲問道:「你不舒服?」
雲傾搖搖頭。她簡直受寵若驚,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賀蘭書嗎?這麼溫柔,仿佛不是高高在上的年輕皇帝寵臣,而是從小就熟識的鄰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