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鐵券秘密（1 / 2）
何宏昌也不執著，聞見這話，甩手收回的劍鋒，踏著沉穩的步子踱至兩人跟前，先是往琬琰驚魂未定的小臉上看了一眼，而後與蘇翊討好的目光相對正撞。
「蘇世子過謙了，你是英雄出少年，不過二十之齡武藝已達登峰造極，我這個年紀雖算不上老邁，卻也是過了精進的最佳時機，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但，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不是你一人練就爐火純青之境就能辦的到的，少不了要有旁人的配合和幫襯，打仗如此，過家常日子更是如此。夫妻二人，本為一體，各司其職，勠力同心，方能得長久。想來這個道理，蘇世子是明白的。」
蘇翊勾唇一笑，當即明白何宏昌說這話的意圖，恭恭敬敬又作一揖，鄭肅說道，「既然相約濡沫白首，自是要進退與共。還請嶽父大人放心，言兒既嫁於我為妻，我定護她一世安穩無虞。」
「如此這般，便能皆大歡喜，」聽到蘇翊承蒙作誓，何宏昌的臉色一下子舒悅和藹了不少，大掌落於蘇翊的肩頭輕拍了兩下，目光淺緩的移至琬琰的眉眼心處。
「琬琰自幼失恃，獨自帶著廣砳活在這虎狼之地吃盡了苦頭，委實不易，我這個做父親的更為失職，才苦得她小小年紀，練得今日這般沉穩堅忍的性子。我雖心疼，卻從無補償之舉，萬盼愛婿替我這個做父親，時刻嗬護她左右，切莫讓她什麼事情都打碎了牙齒往肚裡咽，平白再苦著自己。」
「父親」琬琰情不自禁的鼻頭酸楚，向前小趨了一步，卻又停在了原地。
蘇翊微微轉首，將她所有的小情緒攬收於眼底，會心一笑，擁住她單薄的肩頭，施以安慰。
「嶽父大人多慮了，言兒不善言辭，但從未在心裡怨恨過，如今您即將遠赴西北，她這心裡也是頗為不舍。大敵當前，還請嶽父大人寬心。」
何宏昌凝看著琬琰手足無措的焦灼，想說什麼又無法直言不諱，心頭泛起酸楚，難免不忍。
無聲的苦笑兩下沒有接話，隻是默默將收起手中的長劍收入劍鞘，扭頭便問向還纓，「廣硯、廣砳都到了嗎？時辰不早了，擺膳吧。」
「回老爺，世子一刻鍾之前就到了，正在膳廳裡侯著，大少爺還沒見人。」
仿佛是意料之中，何宏昌什麼也沒說，隻輕點了下下頜，持劍便入了房門。琬琰和蘇翊則是隨著還纓去了膳廳稍候，不一會，數道精致而又不鋪張的早膳被端了上來。
「一會兒還要趕時辰進宮，他不來就不用等他了，都動筷吧。」
圍坐在下首的三個小輩麵麵相覷，看著何宏昌動筷，依然沒有抬手的打算，尤其是何廣砳，躥到嘴邊的話鼓起了好幾次，卻還是在琬琰的注視下，給咽了回去。
苦惱著正要隨蘇翊和琬琰抄起筷子用膳，院外的一聲動靜，終於讓他擰巴成一團的青稚小臉舒展了去。
「我說我不來，非要把我眼巴巴的請來，我來了，又沒我的位置，你們一家其樂融融便好，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何廣硯人還沒進來，隻從屋外向內瞭了一眼，不中聽的風涼話就冒了出來。擺著一副臭臉，扮起了從前在京中的紈絝模樣，轉身就要向外走。
好不容易一家人能團聚，安安生生的吃頓飯，豈能又這樣不歡而散。
廣砳琬琰紛紛起身離席，想要將他勸回來，誰知，還沒還得及有動作，便聽何宏昌停下筷子，神色無常的朝外喊了一句，「你娘是怎麼死的，你不嗎。」
那聲音中氣十足，穿透力很強，方圓幾丈能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他緩緩的抬頭，望向何廣硯僵直在原地的背影，無奈長嘆一聲，又道，「今日把你們都喊來，是為何家往生後繼的大事。前事我既已做下，自然是要鼎力承擔，但後事是掌握在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手裡，何去何從，自當你們親自來決斷。」
「你們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都認了，但你們心裡若這個家一星半點，還放下心這個家裡的兄弟姊妹，就都給我坐回來，聽完了我說的話，再想走，也不遲。」
何宏昌聲線沒有起伏，像是一個看透世間百態的暮景老人，平淡的說著這一切。自顧自地夾起筷著叨了兩口一窮二白的小蔥豆腐，果然，在睫毛上下眨合的那一刻，餘光瞥見了何廣硯幡然回首，痛痛快快的大步流星而來。
在膳桌旁挑了個最遠的位置，發泄似的猛然坐下，不客氣的端起一碗乘好晾涼的小米粥一飲而盡。
「你若這麼說，我還非就留下來了，我倒要看看，今日，你能不能說出個花來！」
何宏昌冷哼一聲，卻沒再作理會，招呼琬琰幾個上手用了早膳，才慢慢悠悠的打開了話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