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照顧(1 / 2)
章文軒聽完護士的匯報,掏出筆來坐下寫病歷。何詩安不放心,湊近看,隻見本子上寫著:結合病人的症狀,診斷為重度傷風,主要采用內服藥治療……
她連忙問:「大夫,是不是吃了阿司匹林就可以好了?我家有很多,我可不可以帶他回去?」
章文軒看出她很關心,更準確地說,是很愛他的這位好朋友。
但是張小法起病急,需要留院觀察,不能隨意帶走,何況傷風還具有很強的傳染性。
「小姐,」他望著她的充滿擔心和關懷的眼睛,平和地說:「你不能帶走他,目前最適合的地方是醫院。我會讓護士去配藥,等他醒來了你再幫忙服下去。」
她感激地謝過,在腦子裡一個勁地想照顧病人的辦法。
「大夫,可不可以給他做冷敷?我帶了手絹的。」
「可以,我建議拿醫用酒精給他能擦的地方都擦上,物理降溫。這樣比冷敷效果好。」
章文軒說完,親自去藥劑房裡拿了幾大瓶酒精,塞在白大褂兩邊的兜裡送過來。他把酒精的蓋子一一打開,又讓護士送來一大盤紗布和棉花球。
準備就緒,他對何詩安說:「小姐,請你出門回避一下,我要給他全身塗酒精。」
她握著張小法的手,依然坐著不動:「不就是塗個酒精麼,又不是別的,我也會的。」
她的回答讓大夫和護士都吃驚不小:看來她思想開放,一點都不在乎這些。說明她確實很在意他,那就成全人家吧。
「好,我們出去了,這個任務交給你。給他擦酒精時要注意,擦完後要拿被子蓋好,別受涼加重病情。十五分鍾後來值班室找我。」
他們走後,她把門窗關好,防止風吹進來,然後洗了手,小心地解開他的上衣,認真地拿著鑷子夾了棉花一點點地塗抹。
屋內燈光柔和,把四周的牆壁塗上一層淡淡的暖色。這種安靜的氛圍裡,帶有曖昧,也帶有愛而不得的無奈和心傷。
何詩安低頭給他的月匈口塗酒精。塗著塗著,不僅臉紅了,眼圈也紅了:一半是害羞,一半是心疼。
八年來,她第一次離顧家老三這麼近,然而他卻渾然不知,像進入了冬眠的小熊,拿小刀紮屁股也不會醒來。
她從來就沒有做過照顧病人的事,沒多久就感到月要酸背痛。但為了他能好起來,她完全忘記了在學校追趕他時摔傷的膝蓋還在流血,蹭破的手心接觸到酒精更是像在火上烤一般鑽心地疼。
當上身塗好的酒精全部揮發完,她拿被子把他嚴嚴實實地蓋好,又輕輕地把褲子挽起來,繼續擦。門口的衛生桶裡丟了好些廢棄的棉花球。
她好不容易把這瑣碎的工作完成,累得渾身是汗。再次拿手心試他的體溫,沒那麼燙了,臉色比剛送來時也有所好轉。
她準備去找大夫,就在轉身離開的瞬間,張小法恢復了意識。他和所有發燒的病人一樣,睜開了眼睛後,對周圍的事物還是迷迷糊糊。
潛意識裡感到有個女孩子在照顧自己,現在她似乎是要走了。為了挽留,他本能地動了動嘴唇,輕聲說出一句:「別走。」
何詩安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雙眼湧出一層滾燙的淚珠。他是在叫她,還是誤把她當成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