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考試（1 / 2）
白楓的房間內。
老師與父親談話了，內容倒是意料之中，無非是懷疑他這個次次倒一的人是不是個智障罷了，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懷疑了。
父親的月要
他又不是智障。
他當然知道，父親的背早已舊傷一片，佝僂至此。
而這都是因為他。
因為他的那個該死的【病】。
牆角放著一堆醒目的書，每本書上都寫滿了白楓的字跡，那些都是白楓曾經讀過的書，書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白楓輕輕一掃，被灰塵嗆得咳出淚來。一陣翻找後，他翻到了一本習題冊。
《八升九——快樂暑假》
白楓忽視了門外瑣碎紛亂的聲音———或者說，他根本做不到去想這些聲音。
他翻開泛黃的薄紙，一道普普通通的平麵幾何題映入眼簾。
白楓抄起一支鋼筆，轉上一圈，一眼便發現了兩個應當全等的三角形。那麼下一步，就是找條件證明了。
對於一個高二的學生，解這種初中的題，實在是簡單如探囊取物，四年前自己上初一的時候就解過這種題了，不難。
隻是
不知為何，眼前的題目卻越來越模糊，大腦瞬間亂作一團，就像是自己的所有知覺被扔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裡
「唔又來了」
一股異樣又無比熟悉的感覺瞬間充斥了腦海，那是
疼。
頭疼，頭昏，就像是八天沒睡覺。
瞬間，白楓額頭青筋暴起，眼前的視野都忽明忽暗起來。稍一分神，原本一瞬就得到了的完整無比的思路瞬間支離破碎。
「呼呼」 白楓痛苦地閉著眼睛，緊緊捏著手裡的筆，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紛繁復雜的思想充斥混亂的腦海。隻是一道再簡單不過的全等證明題，卻有混亂無比的概念呈現在腦海裡，像是要把大腦攪碎一般。先是數學裡的名詞，再然後超出數學的範圍
就是沒有那條思路了。
白楓的呼吸聲越發急促，顱內仿佛充斥著越發喧囂的叫囂聲和囈語。他沒有吭聲，隻是死死捏著筆，顫抖著在紙上寫出一個歪歪扭扭的「證」，冒號被他寫成了兩條斜線，寫三角形符號的時候筆劃破了紙，ABC根本看不出是哪怕任何一國語言的文字。
終於
啪嗒。
筆掉到了地上。
白楓再也忍受不了囈語的折磨，張大了嘴無聲地尖叫，隨即掀翻了眼前的書本。至此，清醒的感覺才一點一點回到他的腦海裡。
半晌，他斜靠在椅子上喘著粗氣，臉色煞白如紙，瞳孔渙散無比。
他敗了。
白楓痛苦地捂著頭，使勁全力敲打著麵前的桌子，揚起一陣又一陣灰塵。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的腦子成這樣了？
為什麼自己連一道初中的幾何題都寫不出來了？
下次呢？他會敗給誰？
十以內的加減法嗎？
他無力地癱在椅子上，思緒萬千。
曾經，他一直是「別人家的孩子」。從小學開始，每一張卷子上都是鮮紅的「100」。
中考那年，他超常發揮。滿分750的卷子，他給出了698的答卷。
他曾經無數次收獲驚嘆，無數次驚艷眾人，他曾一直是別人口中的天之驕子。
可，這一切都在他上了高中後，結束了。
明明他記得所有的知識，可寫下第一個字的時候就頭痛欲裂起來。
隻要一寫題，便頭昏腦脹、頭痛欲裂。
想必從那時起，他就已經得了這個該死的病吧。
是病，那還好。可父母和他奔走各地，輾轉全國，去見了無數的醫生，但所有的醫生都說、所有的診斷都告訴他
「一切正常」。
是啊，一切正常，他沒有得病。
從今往後，倒一、倒一、倒一、倒一
老師找他談了無數次心，父母找了無數次醫生，自己也做出過無數掙紮。
可結果
白楓扭頭，看到牆角貼著一張黑白色的照片。照片裡，「淝水市第十二中學」的字樣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