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原點（1 / 2）
陶正則一行人到的時候，馬國民已經離開了。
辦公室裡，幾個警察正低頭忙碌。
「可惡，」林淺暗自低語，「又晚了一步。」
陶正則卻不著急，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公安局，他倒是第一次來，還覺得分外新鮮。
「他來派出所做什麼？」王富貴拘謹地站在原地，這地方天生自帶神聖，他這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莫名感覺不自在。
聞言，陶正則走到一名年輕女警旁邊，透過她手中正在翻看的資料，一眼看到了資料上的名字---馬國民。
陶正則沉聲道：「這不是派出所，是刑警隊。」
「有什麼區別嗎？」王富貴分不清派出所和刑警隊的區別。
宋宇飛卻目光一凜，眼底悄然浮上一層黑霧。
「他在查什麼？」林淺敏銳察覺到一絲異樣，她走向離自己最近的一位年長的警察身邊，低頭看了看他桌上的資料，「宇飛，這裡有我們的名字。」
宋宇飛走過去，果然看到一些車禍現場的照片。照片裡他躺在地上，身下的血跡觸目驚心，宋宇飛下意識蒙住了林淺的眼睛。
「別看。」他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林淺別過頭，雙手緊緊攥住他的胳膊。
第一次以外人的角度看到事發現場。
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憤怒裡夾雜著恨意在心底慢慢滋生。
女民警正在翻看手裡的資料，似有所發現，她抬頭看向對麵的老民警：「師父，經過對馬國民身邊同事和家人的走訪，大家都說他是一個對人親和又耐心的人。這樣的人，怎麼會想不開報復社會？」
老民警稍稍抬眼，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一時想不開唄。」
女民警似是新來的，辦案經驗少，聽到這話立即懵了：「怎麼會突然想不開？」
「你看過他公司的經營資料沒？」老民警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文件，「答案就在這上麵。」
女民警似懂非懂地拿起一份資料，是一份簡單的公司流水報表。
看她一臉懵，老民警忽然來了興致，也有意點撥幾句，他閒散地靠在椅背上，悠悠道：「先前走訪他們公司，你還記得財務說過一句話嗎？」
女民警搖搖頭。
老民警繼續慢慢引導：「財務說三個月前，他們公司賬上沒錢，有過短暫的經濟危機……」
「這句話啊，」女民警會神思考，「我記得！當時財務說他們公司征信有點問題，貸不出款。可那時急需用錢，如果再拖下去公司會有破產的風險，多虧了他老板借來的200萬！才成功度過危機。」
老民警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答案很可能就在這裡。」
「可是公司不是都沒有危機了嗎，」女民警低頭又仔細看了一遍流水報表，「他為什麼還要報復社會？」
老民警抬起下巴點點她手上的資料：「不是這個方向，你換個方向。」
女民警抓耳撓腮地又看了一遍資料，不太確定地問：「難道是錢的問題？」
這次老民警露出了一個贊許的目光，他道：「就是錢的問題！」
得到師父的肯定，女民警立刻頓悟：「師父，你是說錢的來源有問題！」
「對，」老民警直起身子，這次表情嚴肅，不是閒談的模樣了。轉而換上一副認真探討的樣子，正色道：「你想200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公司不能貸款，馬國民本人也沒有正規的銀行貸款記錄，連他老婆也不知道這筆錢的來源，那你覺得這筆錢是怎麼來的？」
老民警雙手一攤，把問題拋給了她。
女民警低頭認真思考起來。
首先，肯定不會是天上掉下來的。
其次也不可能是他自己的，更加不會是他老婆的。公司不能貸款，那極有可能是他自己的貸款。但是他個人的銀行流水裡，也沒有發現有貸款。
難道是找朋友借的？但如果是這樣，他老婆作為他的另一半，怎麼可能一點不知道？而且他現在出了事，朋友又怎麼可能不找過來呢。
女民警思來想去，覺得和朋友借錢的可能性比較低，但是又考慮到他本人也沒有貸款記錄，一時半會兒有點兒扌莫不著頭腦。
忽地，女民警像是想到什麼，頓悟了：「官方借不到錢，可以民間借貸啊。師父，你說他不會借了高利貸吧！」
高利貸。
聽到這三個字，陶正則幾人忍不住心驚膽跳起來，200萬的高利貸，那復利得還多少錢啊！
如願引導徒弟猜到這一層，老民警卻沒有太多高興的表情。他沉思著，緩緩道：「我看過公司法人是他的名字，既然公司不能貸款，那他個人極有可能也無法貸款。無奈之下，也唯有這條路才能快速籌集到這麼多資金，解救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