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回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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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國民望向半空中的月亮,離當空還有一段距離。

「陶醫生,我媽這裡都穩定了,您也回家看看吧。」

陶正則不是沒有想過,但他做人嚴謹,生怕最後關頭出現意外。看到馬國民澄澈的目光後,也略微有點動心了。

說不想家,是不可能的。

「那……我們小木屋見!」陶正則緊緊抓住馬國民的肩膀。

馬國民明白他的顧慮,立刻道:「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去的。」

某殯儀館,厚德堂。

靈堂莊嚴而肅穆,陶正則的身體靜靜地躺在正中央的棺木中。棺木周邊鮮花翠柏環繞,在一眾鮮花中,陶正則的遺像赫然擺在最前麵。

靠牆的邊上擺了一圈花圈。陶正則走過,上麵是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以及一些熟悉的單位。

國士無雙,先生千古-----XX醫生泣挽。

靈魂乘鶴去,正氣乘風來-----xx朋友拜挽。

精神不死,風範永存-----XX醫院沉痛悼念。

因為是晚上,靈堂無比淒涼。白色的挽聯,更是略顯陰森。

這時,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從隔間出來,走到靈堂中間的蒲團前,雙腿跪下,敬重叩了三拜。

等他拜完,又站起來,走到香爐前,小心翼翼地點了三炷香。

陶正則今年九十五歲,他的兒子陶殊也七十多了。

以前沒注意,如今才發現他已然是個兩鬢花白的古稀老人了。

猶記得他出生時,第一聲啼哭的場麵。而今物是人非,老伴和親友們也大都不在了。

陶殊點完香,又回到蒲團坐下,雙眼微閉,保持一動不動的狀態。

「哥,你怎麼又出來了?」一位麵容老態,但精神抖擻的老人走過來。看見香爐上的香,也走過去點了三炷,還放在月匈口默默祈禱了一會兒。

陶正則看見她,霎時眸光如水,肩膀微微顫抖起來。

這是他的女兒陶樺,因為嫁的遠,平時見麵機會很少,距離上一次見麵大概已經過去半年了。

陶樺比陶殊小幾歲,盡管臉上也皺紋斑駁了,但依舊抵擋不住眉眼間的清秀,這一點隨她媽。

陶正則每次看到陶樺都會晃神,因為她的一顰一笑和他去世的老伴實在太像了。

「反正睡不著,我出來再陪陪爸。」陶殊低著頭,看不清楚表情。

陶樺沒有說話,默默地走到他身邊,跪在旁邊的蒲團上。

「你說我們這麼努力賺錢,是為了什麼?」陶殊忽然開口,直挺挺的身子跪坐在蒲團上,「爸年紀這麼大了,我也沒時間陪他。」

陶殊接了陶正則的班,在當地一所大醫院做外科醫生。雖然年歲已高,但身子骨還算硬朗。醫院請他偶爾出出診,帶帶博士生,他也樂意幫忙。

年輕時,父子兩人的狀態是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時間幾乎沒有交集。後來陶正則年紀大了,終於從崗位上退下來,但陶殊還是沒有時間,像歷史的輪回一樣,陶殊每天經歷著陶正則重復過的日子。

陶正則去世前幾年,腿腳已經不便了。陶殊給他找了一個保姆,照顧人體貼又周到。因為和父親分開住的原因,陶殊隻要一到節假日就會去看父親。

有時是閒扯幾句,有時是聊聊工作,有時會陪他下下棋。

陶殊總和自己兒子說,哪一天等自己空下來了,他就搬去照顧爺爺,和爺爺探討琴棋書畫,暢聊藝術人生。

隻是這一天還沒到來,陶正則已經走了。

「人生不都這樣,總會帶點遺憾。」陶樺沒法安慰陶殊,因為比起他,她自己陪伴父親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

陶殊:「我就是覺得,咱爸這一輩子挺孤獨的。在科研這條路上,孤軍奮戰。老了走了,也是孤獨一人。」

陶樺:「你怎麼知道他是一個人走的,說不定還有其他的夥伴呢?」

陶殊愣了愣,無言反駁。陶正則倒是被這句無心之話逗笑了,莫名還挺貼切。

老成又古板的陶殊瞪了她一眼:「都六十多歲的人了,說話還不著邊。」

陶樺沖他吐吐舌頭:「你是我哥,有什麼關係。」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還像兒時那般插科打諢。歲月帶走了他們的青春,卻讓他們彼此的心靠在一起更緊了。

陶正則慢慢走到兩人麵前,艱難坐下。看著兩個孩子皺紋橫生的臉,心裡感嘆,時光啊走得太快了。

「爸,您和姑姑大半夜不睡覺,聊什麼呢?」一個雖然年近中年,但意氣風發的男子向這個方向走來。

「大孫子。」陶正則激動地喊了一聲,雖然他這個大孫子即將邁入中年,但陶正則總是喜歡把他當成小時候的模樣。

陶殊抬頭,沉聲道:「我們把你吵醒了?」

「沒有,是我自己睡不著。」

「小成,過來。」陶樺對他招招手,順勢挪了挪腳下的蒲團,空出一個位置,「陪姑姑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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