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雨中娓娓道來的過往（1 / 2）
我抱著Anna走到旅館大廳，那個老板娘老早就在這裡陪著笑臉等著了。
「同學，外麵雨還很大，你們先等等在走吧。」她甚至還為我們準備了些零食和熱水什麼的，「房間也不用退了，多待會兒也沒事。」
「不了，我們有急事……」
她很殷勤地拿出一把看起來就很花哨的傘。但是我也騰不出手來撐傘啊。
「謝了，」我把傘夾在懷裡，「先走了。」
「哎，同學。錢什麼的阿姨會賠你的，就是報警這件事……」
哦，原來是怕自己的旅館風評被害啊？「這件事情我沒有決定權。」我用冷冰冰的語氣拒絕了她。怕她反悔，我一頭紮進雨中。
為了盡可能保持Anna乾燥，我彎下月要，用上半身把她護住。不得不說這場雨是真的大，雨點重重地砸在我的背上，讓我幾乎感覺不到後背的衣服粘在背上……隨著全身的衣服濕透了，我不由得打起一陣陣的寒噤。不知不覺我腦子裡的燃料被點著了，讓走直線這件事變得困難起來。嘶……該怎麼樣打起傘來呢？出於對失去平衡的恐懼，我已經不敢邁開步子向前跑了，但是直到現在我連公園都沒有走出，這樣子……
我懷裡的人動了一下：「誰？」
我的神經麻痹了，像是一個淋了水後短路的機器人，我幾乎是忽視了這個動靜繼續向前走去。等等，我好像失去平衡……
她在我懷裡不斷地晃動，最終如願以償，我們兩個人都摔在地上。她希望盡可能地逃離我的身邊，但是雙腳使不上力，無法站起來。我扶扶額頭……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燙一些……可能是我手腳冰冷的緣故吧？我緩緩靠近她，像是一個麻木的原始人抱起一根原木一樣……遠處好像有什麼輕微的聲音響起啊……直到某種涼涼的東西碰到我的額頭……
「你發燒了嗎，怎麼額頭這麼燙？你沒有別的地方受傷吧？摔倒的地方疼嗎？你現在……」我勉強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嘴唇，結合我所聽到的才勉強接收到這句話。
哦，我現在抱著的是Anna，要趕緊回家，因為有人要來了……我餘光瞟到摔在一旁的雨傘：「幫我打傘……」
「嗯……」她抓過雨傘，撐開，「那個，你真的不要緊嗎？我……」
「沒事，」我強打起精神，「你隻要說點有趣的事情就好啦……」
「但是你現在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要不我們坐下來休息一下吧，你這樣子會讓我很害怕的……」
「但是現在那些人渣可能會追過來，我們要趕緊走了。」我用她還算乾燥的衣服蹭乾臉上的水，「你還是講些事情讓我打起精神來吧。」
「嗯……好……」
時不時敲在我額頭上的雨傘，Anna軟軟的聲線，周圍嘈雜的雨點聲……我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
「你知道嗎，以前你們家出現了一隻超級大的蜘蛛，把我嚇死了。你當時也害怕，但還是頭戴水桶手套塑料袋浩浩盪盪地去『圍剿』它了，結果它就爬到塑料袋裡。你當時也嚇死了，到處去找菜刀說是要把手剁了。最後驚擾到叔叔，給了你一頓好打。」
「什麼？我家是怎麼東山再起的？以前我家是開古玩店的，當時不知道，有員工私底下偷走商品。當爸爸和他們當麵對質的時候他們也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很狡猾地隱藏了證據，無論是在古玩上麵裝定位器還是在店內裝攝像頭都沒有用，甚至報警要抓他們也以『證據不足』被駁回了……你的手變得比之前還冷了……好吧，你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說哦……於是啊，於是我家那古玩店就一直虧錢，最後迫不得已隻能倒閉了。這就是為什麼在我X國之前一直住在你們家。然後在……五年級吧？五年級的一次春遊，你未經允許就離了隊。不過還好，因為你當時表現得過於怪異，導致路人都能辨識出你。最後叔叔帶領著眾人在一處山上，就是有文峰塔的那座山上，在一處幾乎沒有草生長出來的山脊發現了正在昏睡的你。關鍵的是你手上還抱著一隻爸爸收藏了很久的古董酒杯。後來在你昏迷的地方挖掘，然後找到了大部分之前被侵吞的古董。最後嘛，那些員工的親戚出麵，好像還挺有錢的。因此最後就以賠一大筆錢了事了。」
「等等，我還沒說完呢。你醒來後就開始胡言亂語，說什麼有一個小男孩像是你朋友的樣子，你為了去和他玩『鬼抓人』的遊戲離開隊伍，最後在一處有幽幽小溪的山穀裡，那個孩子從水裡撈出一隻金色的，但是裝滿汙穢之物的杯子給你，然後就沒有意識了。大概就是小孩子想象力特別豐富吧……哈哈……」
回到家把Anna安置好後，我鬆了一口氣，就像老師上課到一半時突然逃出來後確認自己安全了的感覺。今天了解的信息還真的不少啊，先是遇到了那奇怪的狗和匕首，接著又抓到一個強奸犯，最後還聊到我和Anna一家的過往……好累，以後再慢慢想吧，現在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
「到我上次顯現的地方獻上羊羔的血與油脂。」
嗯？這還是第一次向我說了這麼多的話。是……要我去獻祭？用羊血和羊油是吧？怎麼辦呢？我真的好累……
我翻身摔下床了，那把裝在褲袋裡的匕首穿過褲袋紮破了我的大腿，讓我瞬間打起精神。
這不會也是你的意思吧？真是個急性子啊。在衣櫃裡隨便扯出一套校服，用手隨便地扒拉扒拉頭發後……哦，我好像沒有洗熱水澡，這樣不會感冒吧？
我轉過身去，想要在衣櫃裡找點換洗衣物時，卻不小心把不知道是誰放在那裡的飲料碰倒了，還不偏不倚地淋在我的內衣褲上……傻眼唉。
看來我現在是什麼事都乾不成了。我拉開門，迎麵卻走來Alyssa，她手上還有一杯開水。
「餵，你不好好休息是要去乾什麼？」
「哦，我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辦，辦完我就回來了。」
「不行，今天早上明明說是去鍛煉的，結果回來是這個樣子。我問那個女人她也是支支吾吾的，我必須要問個清楚。哦，這杯水是媽媽讓我帶過來給你的，據說喝了會舒服一點。」
「哦……謝謝。但是我現在必須……」我像是被無形的手拽了似的向前踉蹌了一下，Alyssa手一抖，就有幾滴熱水濺在手上。
「啊！」
我目送著她尖叫著沖向洗手間，不一會兒就傳出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好吧，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出去。我扌莫扌莫掛在凳子上已經濕透了的褲子的口袋。還好，買點羊肉應該是綽綽有餘了。我瞟一眼窗外，外麵的雨已經停下了，我跨過房門前的那灘水跡，像小偷似的溜出門，跨上自行車，像逃難似的也不顧路麵有多麼濕滑就開始狂飆起來。意外的是，一路上不但沒有什麼車子，甚至輪胎都沒有打滑過……這就是那位的力量嗎？
我快速在菜市場買到兩斤帶著鮮血的羊脂後就看到麵前有一輛出租車停著，那個司機還主動招呼我：「餵，你是不是要去文峰塔啊？上來吧，不收你錢。」
啊？
可能是之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讓我產生了莫名其妙的信心，我就這麼渾渾噩噩地到了文峰塔的山腳處。然後就一邊跟隨著人們走過的路徑一邊目光搜尋著不長草的山脊……終於，在我快要到山頂的時候我總算在山脊上找到了一處沒有草生長的，光禿禿的小隆起。哎，等等，獻祭不是需要火的嗎，可是我沒有打火機……
「餵，兄弟，來這裡野炊的吧？要不要借個火？」不遠處三四個登山愛好者一邊架起火烤乾衣服一邊給我遞了盒火柴過來。
「呃……我是第一次嘗試在外麵野炊，可以教教我嗎？」
那個大叔向同伴招招手後就招呼我去樹底下或是石頭底下尋找乾燥的草和木頭什麼的，最後我幾乎什麼都沒有找到，全都是大叔像變魔術似的變出一捧捧乾草和樹枝來。顯然這些東西還是受了一定的潮氣的，點燃了它們一開始也就冒出不少煙來，讓在下麵吹風的我和大叔嗆死了。不過還好，在持之以恆地吹了一會後總算是冒出了小小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