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選擇（1 / 2）
傑帕德的雷點被厄瑞維特反復踩踏。
即便脾氣再好的人也會有發火的。尤其是當他被告知他的堅守的理念帶來的結果隻是虛妄的幻想的時候。
「傑帕德，你真的見過下城區人們的生活嗎，你真的敢見嗎？當我把那些下城區對銀鬃鐵衛，對上城區的態度展現在你麵前時，你會不會瘋掉呢？」
「夠了，停下吧。」希露瓦擋住了傑帕德。
不需要用華麗的辭藻，厄瑞維特隻需要把把這幾年的所見所聞說出來，就足夠讓人信服了。人性的黑暗，以及在黑暗時人物僅有的道德，不是單靠想象就能想出來了。
麵對咄咄逼人，用人民的名義嘗試把自己堆在道德製高點的厄瑞維特，對於傑帕德這個一根筋，這個實際上的老實人，是會吃虧的。
「銀鬃鐵衛曾經的大腦，你聽到下城區的庶民對銀鬃鐵衛的看法有什麼想法嗎？」
「我早已退出銀鬃鐵衛，我沒有任何想法。」
但看著護著傑帕德的希露瓦，厄瑞維特補全了這句話，「但是你對我弟弟的逼問，讓我很生氣。」
如果現在站在語言上峰的是傑帕德，也許希露瓦會站在我這邊。厄瑞維特有些遺憾地想著。希露瓦對不傷害她家人時，是個很有理智且正直的人。
但現在厄瑞維特站在道德高峰對她的弟弟指指點點，這本能讓她有些擔心。
厄瑞維特意識到自己要改變一下策略了。
「很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
厄瑞維特略微欠身。真誠就是最好的殺器。
「但請寬恕我的無禮，我此行已經抱有必死的信念。我知道你們是好人，大善人，才敢拿人民來當作要挾。」
「我可以在這一任大守護者死後，接受任何審判。」
「但對我的審判不該在現在。」
「我所說的下城區的慘狀絕非虛言。上城區的人們可以把吃膩了的山珍海味隨意倒掉，而在下城區，人們卻連殘渣都舍不得浪費，因為他們不知道明天是否還能有飯吃。」
「有些人甚至不得不去垃圾桶裡尋找食物，隻是為了能夠活下去。可是垃圾桶也沒有食物啊。在那裡，孩子們瘦得可憐，但他們的眼睛裡還不曾被無助和絕望堆滿。下城區的人不知道什麼是溫飽，他們隻知道飢餓和寒冷。」
「上城區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歌劇，而在下城區卻要用命搏鬥。」
「在下城區的搏擊俱樂部，那些為了賺錢而不惜冒險的角鬥士們，會深入裂界尋找怪物的裝甲。他們深知這是一場與死亡的博弈，但為了家人的溫飽，他們寧願頂著被侵蝕的風險，去換取那一口冷飯。」
「他們被困在一個殘酷的世界中，為了生存而不斷戰鬥。他們的身體上滿是傷痕，心靈也早已疲憊不堪。」
「更可悲的是有些角鬥士，他們已經沒有家人，可是他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乎自己的口腹之欲，他們把錢捐給了地下幾乎是唯一的醫院裡。」
「這些人並不比銀鬃鐵衛差。他們同樣崇高。」
「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個或幾個這樣的人，但是他們中的許多人我連他們的墓地在哪都不知道。他們隻會在角落裡默默腐爛。」
「死亡是家常便飯，生者仍要負重前行。下城區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裡。」
厄瑞維特抹了抹自己的眼淚。
「我以琥珀王的名義起誓，我所言絕非虛言。如果我有所欺騙，情願我不再能動用存護的力量。」
「如果你們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可以盡可能回答。我知道你們不一定相信我所說的話，但是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給你們足夠的人質，換你們下去看一眼。」
厄瑞維特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彎下月要，兩隻眼睛直直地看著地麵。這是他的誠意了。
希露瓦很聰明，她也許知道一些事實，但她不會允許道別人德綁架她和她的弟弟。
但她的弟弟會往這個圈套上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