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蟲子（2 / 2）
「大兄弟，你到哪？」司機突然問道，但似乎並沒有真正在意張泰的回答。
沒等張泰開口，車子便啟動起來。
張泰心中一驚，他試探性地報出了聯邦調查局的據點，但司機並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這個司機顯然沒有在乎他說的話，隻是從一個又一個偏僻且荒涼的道路前進。
倫蒂尼恩臉色更加糟糕了，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恐懼和無助。
她的身體也很僵硬，她拍了拍自已的臉，惹得司機發出了淺淺地嘶吼聲。她冷靜了下來。
這時，倫蒂尼恩突然開口，她的聲音裡藏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深邃：「你的那位同伴，他並不像你所想象的那麼簡單。」
張泰的眉梢微微一挑，帶著幾分疑惑和警覺：「哦？這話從何說起？」
倫蒂尼恩的雙眼似乎能透視人心，她緩緩道：「你的同伴，他身上有一種讓它感到恐懼的氣息。然而，飢餓和貪婪卻像兩股強大的力量，讓它無法抗拒，不想放過你們。」
「伊啟，他……」張泰剛想解釋，卻被一陣劇烈的晃動打斷。整輛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握住，狠狠地搖晃著。
然而，倫蒂尼恩卻顯得異常淡定，她僵硬地一笑，將話題巧妙地岔開：「你看過《金陵十二區》嗎？」
張泰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他愣了一下才回答道：「你是說《金陵十三釵》？那是一部電影吧。」
「哦，那是什麼？」倫蒂尼恩微微皺眉，似乎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如果這次我能活下去，我會回去看看的。不過我說的是一部科幻小說。」
「《金陵十二區》？」張泰搖了搖頭，「我沒看過。是和第13條有關嗎？」
倫蒂尼恩點了點頭，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扌莫的光芒。不知為何，這讓張泰感到一陣莫名的擔憂，他甚至有一種荒誕的念頭：害怕倫蒂尼恩把自已的頭點下來。
這個荒誕的想法讓張泰想起了自已曾經翻到的一個視頻——一隻蒼蠅在鏡頭前搓掉了自已的頭。那畫麵就像一道詛咒，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裡，每當想起都會讓他感到一陣惡寒。
然而，倫蒂尼恩並沒有注意到張泰的異樣，他繼續說道：「沒關係，那並不太重要。不過，這個故事似乎以另一種方式在我們身邊降臨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仿佛在給自已接下來的話做鋪墊：「你聽說過豐饒之城嗎？」」
張泰還沒來得及反應，倫蒂尼恩就已經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你肯定聽過，所有的聯邦民眾都聽過。」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慨，「現在的愛因斯坦、牛頓都沒有這座城市有名，這真是時代的悲哀。」
「富有的區域會感嘆天堂的降臨，而貧窮的區域則會被極樂化學品所裹挾。」倫蒂尼恩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憤慨，「可是，這就是他們的陰謀啊。他們用這座城市作為誘餌，讓我們陷入無盡的欲望和貪婪之中。」
說話間，這輛車猝不及防地闖過了一個紅燈，輪胎與地麵的摩擦聲刺耳尖銳，仿佛在警示著即將到來的危險。
倫蒂尼恩卻毫不在意，她繼續冷靜地說道：「其實，聯邦已經玩脫了。伴隨著裂界的出現，怪物如潮水般湧出，更有一艘外星飛船神秘降臨。」
張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然而，倫蒂尼恩卻似乎對他的反應早有預料，她輕輕一笑，繼續說道：「不要用那種驚訝的眼神看著我。對於土著來說，擁有高端科技的人在他們眼中或許就像是施展魔法的神靈。但可悲的是，現實是我們隻是螻蟻，是那個無知的土著。」
倫蒂尼恩並沒有給他插話的機會，她繼續說道：「我們拿到的不是八十億瘋狗出地球的劇本，我們也不是澤利宇宙中的人類的劇本，更不是三體裡那些可憐蟲子的翻版。」
當說到「蟲子」的時候，車子的速度突然迅速提升，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它前進。張泰緊緊抓住扶手，生怕自已被甩出去。
「我們隻是群連記錄自已歷史都做不到的宇宙無名氏。」
倫蒂尼恩卻似乎對這一切毫不在意，她指了指前麵的司機大哥說道：「你看到這位司機大哥了嗎？我們就像他一樣連名字都留不下來。所謂的人類的贊歌時勇氣將成為一個笑話。」
說話間，車速越來越快。前麵的司機在轉彎時終於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了方向盤上。然而，這輛車卻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所控製，依然在道路上飛馳著。
張泰覺得整個車裡都變得潮濕起來，而且坐墊，車子上的扶手也變得鬆軟。
張泰感到整個車裡都變得潮濕起來，坐墊和扶手上的皮革也變得鬆軟無力。他試圖搖下車窗透透氣，卻發現窗戶已經變成了一層透明的薄膜，根本無法打開。
倫蒂尼恩淡定地阻止了張泰的行動，她深吸了一口氣，凝視著前方，仿佛要透過這黑暗看到未來的曙光。她的話語變得堅定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刻在張泰的心上。
「我接下來的話很重要，請你務必記好。」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嚴肅。
「《金陵十二區》裡的作家曾戲謔地說，你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無視紅綠燈、橫穿馬路的人，很可能就是外星異種。」她的話語讓張泰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南京否認撞人的彭宇，醉駕致5死4傷的張明寶，餓死女童的吸毒媽媽樂燕，『都不是地球人，而是偽裝成地球人的第二代或第三代外星人』，『他們成功地扮演成人類社會中的說謊者、無知者和冷血者，成百上千倍地放大了人性中的無恥和卑劣，並把它們呈現在全世界麵前』。」
「他想用這來諷刺現實。可是這個事情真的發生了。」
「人類之所以為人類，是因為我們的文化。」倫蒂尼恩繼續說道，「人們總是錯誤地將這歸咎於科學和科技，但實際上科技也隻是文化的一種表現形式。」
她頓了頓，似乎在給張泰思考的時間。然後她繼續說道：「那些智識的信徒總是把萊姆的《文明算作錯誤》當作新的聖經，他們錯誤地把文化當作人類的假肢。但猴子也會使用工具，火焰也並非神跡。相反，盜火的行為比火焰本身更能被認作是文明的進步。」
倫蒂尼恩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她繼續說道：「啊，你現在可能聽不懂我的話，但請你記住，現在就是人類的危機時刻。我們的文化是我們團結的紐帶，可是現在它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豐饒之城與協樂之城相互照應著，虛無的信徒也在搖旗吶喊。它們用荒謬的價值觀腐蝕著人類的心靈。」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痛心和憤怒，「可是高層卻對此視而不見，反而封鎖消息不讓民眾知道真相。那些化學極樂品不就是毒品嗎？可是聯邦卻有意推動它們的售賣！他們明明要把人類的差異抹除、把人類的可能消除、隻留下一個固化階級的世界！可是聯邦的高層卻置若罔聞、樂見其成！」
「他們都是罪人，他們都是惡魔。他們說要用智識去勘定人類的未來，哈哈哈，他們隻是騙子。」
說話間，張泰突然感到頸後一陣潮濕的微風拂過，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來不及了。」倫蒂尼恩的聲音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緊接著，一道寒光在張泰眼前閃過。他驚愕地發現，一個怪異生物的口器掉落在他的麵前，那口器還在微微蠕動，仿佛在嘲笑著他的無助。
張泰的目光轉向倫蒂尼恩，卻見她頸後也插著類似的口器和輸液管狀的東西。這一幕讓他感到頭皮發麻，心中的恐懼如潮水般湧出。
「這個外星飛行器就是那個名為『豐』的怪物，」倫蒂尼恩的聲音顫抖而急切，「豐饒之城的先知就是外星人，而我們乘坐的這種東西，就是豐饒之城製造的兵器。他們想同化人類，想要攻占地球，想要再現家園。這就是他們的生物兵器。我所有的調查都在這裡，請你幫幫我，或者幫幫人類文明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一把鑰匙塞進張泰的手中。然後，她猛地一轉身，用刀片在女人那邊的窗戶上劃開一個口子。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張泰拉扯到車外，他摔倒在堅硬的地麵上，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在車外，張泰驚恐地看到，那輛車竟然變形成為了一隻巨大的蟲子！車門變成了翅膀，車身扭曲蠕動，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倫蒂尼恩劃開的口子讓它更加狂暴，它在空中來回扭轉，一雙復眼如同車燈般明亮，緊緊地盯著張泰。
張泰無處可逃，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隻蟲子朝他沖過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場巨大的沖擊波從蟲子體內爆發出來。蟲子被炸得粉碎，血液和殘肢四濺，混亂地濺落在張泰的臉上和身上。
他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臉上還殘留著蟲子的血液和碎片。這一刻，他感到無比的孤獨和恐懼，仿佛整個世界都壓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