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可怕的推測(1 / 2)
祁慕寒在篝火旁半躺,舉起皮囊裡的酒往嘴裡倒,俊眸含笑,火光在臉上跳躍,帶著三分醉意對公孫薇道:「你知道蘇炙夜為什麼請你喝那『相逢恨晚』麼?」
公孫薇往篝火裡添了些柴火,此時的江東營地裡各自的帳篷前都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她瞥了一眼悠閒的祁慕寒,道:「為什麼呢?」
祁慕寒笑了一下,道:「因為那酒原是我留給你的。」
公孫薇的手停滯了一秒,往篝火裡添了一根乾柴,微笑道:「我倒覺得,你們兩應該互相對飲那酒。」
祁慕寒大笑道:「公孫薇,你若是男子,恐怕我還安心些。」
「為什麼?怕我搶了你的風頭?」公孫薇裝著不知道,笑顏燦爛,娥眉入鬢,篝火燃起的點點火星,散在她身周的空氣中。
祁慕寒靜靜地凝視著她,眼睛舍不得挪開半分。
公孫薇被他看得有些臉熱,轉過頭去,看向那邊正在玩老鷹捉小雞的孩童,小蝦的個頭最是明顯,跑得也最快,一下子就捉住好幾個小孩。
公孫薇道:「你有沒有發現小蝦好像身體強健了許多?」
祁慕寒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他先天不足,這些天倒是好得快,或者是那綠珠仙鶴草的效果。」
公孫薇點了點頭,忽想起了什麼,道:「可查到了刺客的下落?」
祁慕寒坐直了身子,望著跳躍的篝火道:「吳岩這個人,來歷不明,雖然他背後定有主使,但我找不到證據。」
「意思是,就算找到這個人,也隻能到此為止?可是皇上說過,連幕後的主使也要查出——」
祁慕寒打斷她的話,問:「你那天說,那刺客或許對你沒有惡意?」
公孫薇沉思片刻,道:「我們先肯定一件事,那天江邊戴著麵具的,就是那日醉花樓裡持匕首的刺客。」
祁慕寒道:「不錯,炙夜與他交過兩次手,肯定這是同一人。」
「但是,在醉花樓中用劍打算行刺你的,卻是另外一人。」公孫薇道。
祁慕寒點點頭道:「不錯,這是兩個不同的人。用劍的這個,應該是吳岩的同夥。隻是我有個問題……」
他看著公孫薇道:「這吳岩無論怎麼看,都像是認識你。」
公孫薇沉吟道:「我也覺得是這樣,可我到現在都不知他的真麵目,爹爹說刺客額頭上有個怪異的傷疤,這樣想起來,有兩個可能。」
「第一種可能,吳岩與他的同夥,額頭上都有疤痕;第二種可能,你爹追查到的那名刺客,其實不是吳岩,而是他的同夥。」祁慕寒道。
公孫薇點頭道:「在醉花樓裡,吳岩喬裝成那名掃地的大叔,真麵目也看不清楚。」
祁慕寒伸了個懶月要,道:「我大哥定在籌劃著什麼,咱們拭目以待。」
公孫薇不想談及祁晟,隻說:「吳岩背後的主使也不一定是寧王。」
祁慕寒笑了一聲,也不反駁。
公孫薇忽道:「那天玉姐姐說你曾提著仇人的首級來見她,對她說了一句話,她便從此跟著你了——到底是什麼話?」
祁慕寒懶洋洋道:「也不是什麼要緊的話……」
「等等」,公孫薇提到了玉嫵顏,便想起了她提及的自己的往事,靈機一動,「炙夜與吳岩交過手,炙夜有沒有提過他的武功路數?」
祁慕寒眼睛一亮:「你是說——」
公孫薇激動地點了點頭,「吳岩……嫵顏,玉嫵顏!」
祁慕寒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能在炙夜手下過招的沒幾個人,這個人如果與他師出同門的話……」
兩人異口同聲道:「蘇豫?」
公孫薇倒吸一口涼氣:「而且玉姐姐曾提過,蘇赫一門擅長易容。難道玉姐姐的丈夫竟沒有死?」
祁慕寒靜靜地看著她,道:「這是一個很可怕的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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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坊。
玉嫵顏正在獨自撫琴,窗外一輪明月,安靜地傾瀉下月光,鋪就了一張銀白色的地毯,她就在這片月色中撫著琴。
寒月如鈎,琴聲中傾注了她無數追憶與心酸,琴聲倏爾一變,又有了些許喜悅,似是峰回路轉。
窗外忽然撲楞楞飛起了一隻鳥,玉嫵顏眼中寒芒一閃,出手如電,一支銀針像流星一般,「噗」的刺穿窗紙,破空而去。
「誰?」她身形隨之如飛鳥一般,往窗外掠去,站上了青玉坊尖尖的樓頂,極目四眺,遠遠一道黑影如煙一般極速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