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珩月風起(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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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成皇用極其緩慢且威嚴的聲音說:「那麼朕便將商小姐賜婚於三皇——」

「陛下!」一把清脆的聲音,打斷了祁成皇的話語,眾人循聲看去,是烏羅公主。

烏羅一雙過膝黑馬靴,走到場中,眼眸清亮地望著祁成皇,「陛下,我烏羅聽聞大祁國的君臣一言九鼎,不知對否?」

祁成皇眼睛微微眯起,拉馬丹低叱「別胡鬧」,說著便上前要拉她。烏羅卻不管他,往前走兩步,仍舊看著祁成皇。

祁成皇微笑:「西涼的小公主,脾性還是如此直率,你且說出你的意思罷。」

在場百官竊竊私語,這無法無天的公主,可別真的是一門心思想嫁祁慕寒罷?

烏羅卻毫不在意,抬起手,一指祁慕寒:「祁國的三皇子,當年曾允諾過娶我,為何不踐行諾言?」

百官在宮中久了,難得見如此直率的小姑娘,甚覺有趣,紛紛低笑。

祁成皇望向祁慕寒,祁慕寒一臉無奈的神色,摩挲著手中酒杯,祁成皇淡笑了一下,問道:「慕寒,是否真有其事?」

祁慕寒略略躬身,朝祁成皇答道:「稟父皇,我不記得了。」

場上當即有人笑了出來,仗著人多,誰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個人在笑,很快又有人笑得大聲了些,場上於是充滿了此起彼伏的笑聲。

烏羅怒目看著祁慕寒,正要說話,祁成皇看著祁慕寒,沉聲道:「不記得,還是沒有?」

一旁的祁晟聞言愕然,這與他設想得不一樣,在那日他與太後的商議中,祁成皇是傾向於讓烏羅與祁慕寒聯姻的。

此刻祁成皇竟如此向祁慕寒問話,這意思已十分清楚——他並無意讓祁慕寒娶烏羅。

他望向左近的太後,太後瞥了瞥桌上的酒杯。

祁晟領悟過來了,從剛剛珩月殿那陣風起,一切就不一樣了。搞不好那陣飄進殿的棉絮,都是祁慕寒提前安排好的;再到後來公孫薇的出現,無一不再提醒祁成皇一個人——宋貴妃。

太後在宮鬥中活了幾十年,哪能看不出其中的意思?當下扶了扶簪子,對祁成皇道:「哀家還記得,小公主上次來我祁國之時,年紀尚小,天真爛漫,哀家十分喜歡。」

太後發話,祁成皇不能不答,便回道:「當然,朕也十分喜歡烏羅小公主。」

太後慈祥地笑了,目光從祁慕寒掃到烏羅,「當年啊,慕寒與烏羅也十分要好,哀家曾對陛下說過,如果烏羅是我大祁的孫媳婦,那該多好!陛下當時,也是十分贊同哀家的話。」

她接著望向祁成皇:「陛下應當還記得當年的事吧?」

祁成皇自然也知道太後的意思,若回答「記得」,那就得同意祁慕寒與烏羅的聯姻;若回答「不記得」,則無異於當麵打太後的臉。

身為帝皇,說出的每一個字,那都要考慮到後麵一連串連鎖反應。

在一旁站了大半天的商洛習,終於明白了上麵的明爭暗鬥,坦然地站前來,對祁成皇道:「陛下,老夫不知當年之事,但陛下確實曾經應允過老夫,有此為證。」

他攤開手掌,那龍袍一角顯得十分醒目,幾乎要把太後的眼睛剜痛了,天子之物,遠比一萬句口頭之諾來得有分量,她搜腸刮肚,要怎麼把這個武官老頭給按回座位去。

商墨雲緊緊握住蘇炙夜的手,指甲都嵌進蘇炙夜的手裡,低聲說:「我爹如此緊迫,是想讓陛下將我賜婚予熠王殿下罷?」

蘇炙夜卻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酒,祁慕寒早就料到了今日殿上會發生的一切,也早就與他分析過。

「放心吧。」蘇炙夜淡淡地說道,「你不會嫁給祁慕寒的。」

公孫薇看著麵前這一幕,終於明白當天祁慕寒說的——年少時曾應允過娶烏羅是好事,是個什麼意思了。

這是三方製衡,皇帝、商將軍、烏羅與太後。

如果沒有烏羅與太後,皇帝沒有足夠的理由拒絕商將軍;同樣,如果沒有商將軍,皇帝同樣頂不住來自太後的壓力。

她再度看向祁慕寒,見他擺出一臉忐忑的表情,看著祁成皇,不禁心中吐槽這演技真是不錯,一邊又有些驚心於他的城府。

祁成皇此刻麵對商將軍與烏羅,不但沒有感到絲毫壓力,反而內心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欣慰,餘光掠過身旁的祁慕寒,見他一臉忐忑望著自己,一股護著他的慈父之感,油然而生。

他寬袖一拂,平和地對場上諸人說:「朕雖是天子,能下旨賜婚;但朕卻也喜歡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目光掃過太後、烏羅與商將軍,一字一句道:「因此,朕讓皇兒自己選擇,他心悅哪位姑娘,今日朕就將她賜婚予皇兒。」

四座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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