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珩月比試(2)(1 / 2)
烏羅在甩出第三鞭前,活動了一下手腕,手中那鞭子唰唰鞭了幾下地上,一是震懾,二是尋思接下來要抽公孫薇哪裡。
公孫薇站在她麵前,幾滴鮮血從手臂流下,順著手指滴下來,滲入地上。
公孫鏡與趙慕芝見女兒這個樣子,心如刀絞。尤其是公孫鏡,這是他自己從小就護著的女兒,為了一個皇子,竟涉到這個境地,他心中更是復雜得難以言喻。
當年他重重鞭打過公孫薇,就是不希望她涉及任何皇家的事情。當日祁慕寒第一次來公孫府求親時,他為情勢所迫,不得不允,爾後他放寧澄與公孫薇離家,如果不是他暗中的默許,公孫薇早就被捉回來了。
兜了一圈,她還是喜歡上了祁慕寒。
烏羅驀地一揚長鞭,長鞭往上直斥十餘丈,像一條昂然吐信的毒蛇,隨著她一聲清叱,那長鞭從上而下,閃電般地往公孫薇的頭部抽去。
公孫薇足部輕輕在原地一點,身子輕盈往旁邊一躲,就在那條鞭子抽空之際,烏羅手腕倏忽翻了幾翻,鞭子轉了個方向,改抽為卷,一下子將公孫薇的身子卷住!
烏羅早就看出來了,公孫薇並非完全不會武,但隻會一點微末的功法,在她麵前完全不夠看。
公孫薇月匈前背後一陣劇痛,身子像被一條巨蛇纏咬,烏羅清喝一聲,手腕一運勁,纏著公孫薇的鞭子更緊了幾分,鞭子上的倒刺深深紮入她的皮膚。
公孫薇一咬牙,往反方向旋轉,欲甩脫這條鞭子。
烏羅嬌笑道:「何必那麼麻煩,我鬆開就是了!」
她清喝一聲,一抽鞭子,紮入皮膚的倒刺,隨著鞭子的抽離,驟然劃開了公孫薇身上的血肉,在場眾人甚至能聽見血肉被劃開時的「嗤啦」聲。
那鞭子被收回時,金黃色的末梢成了鮮紅色,公孫薇身上的白色飛羽全部染成了紅色。
祁慕寒戾氣暴起,一拍桌子,高高揚起手,這個手勢,就是要指揮埋伏在四周的暗衛放箭。
祁玉騫一把按著他,低喝道:「你瘋了嗎?」
祁成皇目光倏然向祁慕寒掃過來,方才對祁慕寒的忍讓此刻已一掃而空,冷然對祁玉騫道:「給我看著他,若再胡鬧,朕削了他藩位!」
他揉了揉眼眶,方才醒了幾分,自從那紅玉酒出現,他似乎太過被兒女私情攪纏了,他是一位帝皇,帝皇本不該如此感性!
太後與祁晟相視一笑。
公孫薇在方才一陣劇痛之後,傷口流血多了,反而痛得麻木了,湧起一股瘋狂勁,抬頭看向天空,那輪明月如此溫柔,像極了她與祁慕寒在鍾樓的那個夜晚。
命運似乎極力阻隔她與祁慕寒在一起呢!她想著,嘴角泛起一抹逆反的微笑。
烏羅想不到她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有幾分意外,也不禁有幾分佩服。
她不讓自己有心軟的餘地,收起長鞭,再迅速地一展,清叱道:「第四鞭!」
話音未落,那條毒蛇般的長鞭又在空中甩出一道扭曲的軌跡,呼嘯沖公孫薇而來。
眾人不料她第四鞭來得這樣快,竟不給負了傷的公孫薇任何喘息機會,當下紛紛扼腕,甚至已有人譴責起西涼人的暴戾。
公孫薇凝神屏氣,試圖看清楚她這一鞭卷的方向,卻不料烏羅這一鞭並不是卷,而是直截了當的抽,往她本已經受傷的手臂、前月匈,狠狠地抽去。
公孫薇雙臂已傷,沒有什麼可護住身體的,隻能靠腳步輕輕一躍,用蘇炙夜那晚教她的功法,往空中躍去。
蘇炙夜瞳孔一縮,驟然大喊:「別跳起來!」
然而遲了,這一鞭狠狠抽中公孫薇的雙腿,破空聲極其驚人,空氣裡血腥氣又加重了。
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兩秒間,這一鞭烏羅貌似要沖她身子而來,實則是逼迫她跳躍閃躲,目標是她的雙腿。
公孫薇已經麻木的痛感神經,仿佛活了過來,這一鞭抽得痛入骨髓,將她年少時在冷宮被鞭打的記憶也翻了出來。
她從空中重重跌落在地上,長發披散,除了已負傷的部位,雙腿也開始慢慢往外滲血。
烏羅呼啦一聲,抽回鞭,低頭看她片刻,轉身對祁成皇道:「陛下,公孫小姐既已認輸,這第五鞭,烏羅便算了。」
祁慕寒勉強吐出一口氣。
祁成皇還沒回答,太後卻突然說道:「你這是可憐她?」
烏羅思考了一下,帶著幾分蔑然的態度道:「算是吧。」
太後看了祁成皇一眼,不再說話了。
祁成皇正要開口之時,公孫薇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身的血跡,聲音顫抖著道:「公主,我雖輸了,卻還是要謹守你規則的,還差一鞭,請吧!」
她站的地方離蘇炙夜很近,蘇炙夜素常習武,早已看得出她呼吸紊亂,那幾道鞭傷雖然不是致命傷,但尋常人受烏羅一鞭,已經躺平無疑。
她全靠意誌力在撐。
蘇炙夜輕輕在內心問:……你到底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