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死人搶飯吃的小夥子（1 / 2）
外婆在我的記憶中一直是一個很善良，慈祥又有點潑辣的人。七十多歲了都皮膚細膩，光滑，麵若圓盤，很有些大家閨秀的感覺。
小的時候，家裡父母經常照顧不到我們，我和兩個哥哥幾乎就是賴在舅舅家長大的。兩個舅舅家有七個小孩，再加上我們家三個共有十個孫輩，到了放學的時候，大家都一窩蜂的跑去找外公外婆討食，小時候不覺得，現在回想起來，才能夠體會到外公外婆的心境。應該是幸福中也有煩躁的時候吧。
她和外公都是那種一心一意為家庭，一心一意為晚輩付出的人。組上但凡有生活過得不如意的，或者是晚景過得比較淒涼的人，外公外婆都會不遺餘力的加以關照。所以他們倆在組上都有很不錯的聲譽。
但我的外婆在過世的前幾年卻過得非常的痛苦。原因無他，是因為患上了同一輩人非常罕見的皮膚癌。
最開始的時候是在一側的眼角靠近太陽穴旁邊長了一個小小的疥子，不疼也不癢，就沒在意。後來慢慢的疥子開始漸漸長大了，有時候外婆會感覺到裡麵有一根筋，略略扯著的感覺。再後來，隨著疥子越長越大，長成了一個小瘤。外婆有時會說裡麵有點像小雞在啄。瘤也開始越長越大，逐漸有潰爛的跡象。就時常塗些消炎消腫止痛的外用藥，也一直不見好轉。外婆也時常因為疼痛影響睡眠。終究是不放心帶她去縣醫院檢查，結果出來了，說是皮膚癌。當時的人對癌症幾乎是完全沒有概念，但憑醫生的話語也憑直覺意識到此病的凶險。
在醫生的建議下帶她上省城再檢查治療，把瘤切除了，看著外婆光潔如初的眼角，大家都很高興。都以為已經徹底治好了。可是好景不長，沒等過一年癌細胞擴散了。腫瘤從最開始的地方，沿著下頜角一個一個的往外冒出來，潰爛流膿。疼痛使得外婆日夜難以安寧。持續了三四年的時間。
看著外婆日夜被病魔折磨，大家都很心疼卻無能為力。實在是被疼痛折磨得受不了的時候，外婆就會哀求我們給她買老鼠藥，說過很多次。
雖然大家也想給她減輕痛苦，可是誰心裡過不去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