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爸爸去世（1 / 1）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爸爸病情越來越重，媽媽肩上的責任也越來越重，農忙時叔叔二大爺他們都能過來幫幫忙，提起叔叔二大爺他們是我們童年不能抹去的仇恨，我爸排行老四，大伯是村支書，大伯不僅人長得帥，才華橫溢，頭腦靈活，做人做事都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二大爺為人憨厚老實但是二大娘性格潑辣刁蠻不講理，三大爺是教師，從不與人爭論，不予利爭。五叔是家裡最小的兒子，被爺爺奶奶寵愛嬌慣，凡事都要爭個明白，吃好的住好的，就連土地也分最好的。據說爸爸媽媽結婚後分家時，五叔連同二大娘因為爭地的事曾對我爸大打出手，最後爺爺給我們家分到了村西頭又冷又黑的房子，土地也大多都是不好種的地形，爸爸本來就身體不好，再加上心眼小上了一股火，身體就更不好了，我還有個二姑，人也特別好，二姑嫁到了城裡，二姑父人也特別好，和我爸相交甚好，因為我爸自身文采不錯，為人正直肯乾，用現代話說就是三觀正，深得二姑父的賞識。二姑父曾帶著爸爸四處求醫，最後也隻能回家保守治療。
由於當時農作物化肥還沒有普及，那幾年收成都不是很好，打下來的糧食基本隻能滿足一家人的口糧。沒有多餘的收入，所以也沒什麼錢給爸爸治療。
記得那是一個冬天，天很冷，半夜兩點多我聽到媽媽的哀嚎哭泣聲，我和姐姐問媽媽怎麼了，媽媽抽泣著傳來一句：你爸走了，你爸沒氣兒了！你倆別害怕，媽去找爺爺和叔叔們過來，我和姐姐藏在被子裡不敢出聲，當時家裡居然還停電了，媽媽出去後屋子裡異常的寂靜，又黑又冷，我偷偷看了一眼，我看見爸爸身上蓋著被子，像睡覺一樣躺在炕頭，很安詳，我和姐姐蒙著被子躺在炕梢，我沒有害怕，那時候我和姐姐對死亡這種事似懂非懂，好像知道出事了，但又不知道出什麼事了，隻知道媽媽哭的好傷心，不一會兒村裡的人紛紛敢來，爺爺和叔叔他們也來了，我和姐姐坐起來蜷縮在炕上的角落，媽媽不讓我倆靠前，我爺說：我的兒啊，這怎麼走的這麼急啊，五叔哀嚎道：四哥啊，是不是一口氣兒沒上來也沒個人拍幾下啊，就這麼走了啊，就這麼走了啊！五叔似乎在責怪我媽沒照顧好我爸，我媽還在悲痛中，抽泣著說不出話來，然後看向我們，街坊鄰居看不下去了，連忙勸阻說：四哥都病重這麼久了，誰都心知肚明的，早晚有這麼一天，誰也不怪，人都走了，就讓他安息吧，好好上路吧，看看這倆孩子太可憐了，以後讓我四嫂可咋活啊！說完便哭了起來，屋子裡頓時哭聲一片！緊接著大家都開始張羅起我爸的後事。爸爸就埋葬在我家後院不遠處，是土葬，透過窗戶就能看見爸爸的墳地。爺爺說：得離家近點，這樣他也能看見自己的家和孩子，也能安心上路，等侄子長大了，逢年過節也方便給老四送送紙錢。
不知道為什麼我直到現在都不記得爸爸的樣子，但是卻能夠清晰記得爸爸去世那天發生的事，還有我當時的感覺。數隔多年我還能夢到那房子裡的冷清感，還經常夢到我家後院變成了一片海，我乘著小船在我家後院來回遊盪，天是漆黑的，但水是清澈的，我不知道哪裡是彼岸，四處張望著，爸爸的墳也在遠處，我抬眼就能看到，就好像知道爸爸在保護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