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路途坎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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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漸漸沉到海裡了,仲夏三人決定借住在江家並且一月支付十兩銀子作為報酬,仲母和仲大小姐十分高興地把自己的兩間房連帶仲父的房間收拾出來給三人住,

戴頭巾的婦人嚇了一跳,偷偷扌莫扌莫地拉著明姝到角落裡說話,明姝好脾氣地被她拉著,「符公子啊,我曉得你們也許家大業大,你們也是和家人失散了才落到我們這個小地方,我也不是眼紅江家賺了錢,不過十兩銀子可夠一家子一年的開銷了、、、、、、」,「我們三人落到村子裡,衣食住行沒有著落,如今有個地方住就很滿意了,銀錢倒是不打緊。」說著,明姝看了一眼仲夏,又掃了歡天喜地的仲母和仲大小姐一眼。

婦人心善,想著江家卻是落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進項,又看三人不至於被欺負,尤其那個俊俏的小公子還帶了把劍,於是也就不說話了,回家去了。

仲夏扌莫著月要間的劍,此劍是明姝從金國皇宮帶出來的,據說是把傳世名劍,可惜既不能附著靈氣,也不是最末等的法器,隻是把凡劍罷了。

朱光熱情活潑,早就和江家母女說上話了,問道,「你父親出海去了嗎?怎麼不見他人呢?」,小小的漁村沒有待嫁閨女不能和外男說話的規矩,仲大小姐名叫仲微,她熟練地擠乾抹布擦桌子,回道,「家父一大早出海捕魚去了,」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又道「哎,捕什麼魚啊,父親從前錦衣玉食哪裡是捕魚的料?」說著眼眶紅了,卻沒有眼淚,似乎沒有眼淚可以流了。

仲夏冷眼看著,心裡卻針紮一樣疼。

朱光又問起他們是怎麼到這個小漁村裡來的,仲微細聲細氣,還帶著點兒以前的風姿,「逆賊起兵謀反,邵國哀鴻遍野,我們一家躲避不及隻好乘船逃難,路上家私全丟了,差點餓死在海上,幸好,被村子裡的人救起,還給了我們一個棲身之處。」

朱光深表同情,索性去買了瓦幫忙鋪屋頂,仲母連聲說不用不用,朱光腳一點地就飛上了屋,江家母女一聲驚呼,對仲夏三人更加殷勤了。

仲夏靠在牆上冷眼看那三個人忙碌著,明姝緩步走過來,也學著靠在牆上,「你的氣質真不適合這麼不端莊的姿態。」仲夏抱劍也他一眼。

明姝談談地笑了笑,「你想過去幫忙?」

仲夏知道他肯定是誤會了,她不是原主,原主早已死了,她不會心疼江家母女,隻有原主會。一方麵仲夏不想搭理江家三人,最好任他們自身自滅,另一方麵心髒針紮一樣的疼痛和不由自主的心疼清晰地告訴仲夏,原主的意誌沒有完全消散,原主想幫江家。

其實對於現在的仲夏來說,幫助江家頂多是花費些銀子罷了,這對修仙之人來說就像將一顆石子丟進湖裡一樣簡單,用銀子換取完全掌控這具身體,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事,但是仲夏不願意,她心疼原主,替原主恨江家。她接替了原主的身體還有記憶,原主是一個多麼善良美好的人沒人比她更了解。

「我想讓他們死。」

明姝扌莫了下仲夏的頭,「你想就去做。」

仲夏好奇,「你不應該阻止我嗎?」

明姝溫潤的眼睛在陽光下閃爍著清澈的光,說的話卻無比殘忍,「我比你更想殺了他們。」

仲夏盯著他看了許久,噗嗤一聲笑了,「你看出來了?你不用替我殺他們,現在我不想殺他們了。生活這麼美好,何必讓自己染上心魔修為不得寸近呢?」仲夏對明姝擠了下眼,雙手背在腦後悠閒地向忙碌的朱光走去,明姝跟著仲夏也過來幫忙。江家母女湊上來說話,二人隻當沒聽見,母女二人怏怏地縮回去。

仲夏與仲母和仲微其實有些相似的地方,尤其是那雙眼睛,都是水潤明亮的杏眼,隻不過仲夏通身的氣質,由內而外透出的朝氣和堅韌,是別人所沒有的,這也是江家人遲遲沒有認出仲夏來的原因。

待仲夏三人把屋頂鋪好、江家母女破天荒地買了肉做了一頓比較豐盛的晚餐,仲父還沒回來。村裡的漁民陸續都回來了,海麵上吹起呼嘯的風,仲父才帶著隻有別人一半的收獲回來了。進門先將漁網團好放在角落,坐在門檻上把一隻腳抬到另一隻腿上,把被海水浸得發白的雙腳放出來,掏出旱煙就抽了起來,連屋子裡的仲夏三人和完整的屋頂、乾乾淨淨的院子都沒注意到。

仲夏看著這個身著粗布短打,疲頹的,狼狽的男人,試圖在他身上找到一絲曾經威風八麵的影子。

「哎呀!老爺(父親)!」仲母和仲微同時叫了一聲,頗難為情地看了仲夏三人一眼,扶起仲父,向他介紹仲夏三人,仲父倒大大方方拱手作禮,禮儀周到,三人還禮。仲父在邵國為官時練就的敏銳眼光還在,隻覺得這是三人通身氣度不凡,尤其時最高的那位,長身玉立,通身貴氣難言,問起借住的原因,明姝淡聲重復那遍說辭。

吃罷晚飯,仲夏等回屋修煉,明姝不需要修煉於是回屋從乾坤袋中一本書來看。仲父看著仲夏的背影,總覺得此人麵熟,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來,至於他那病弱的二女兒,他以為早就病死在外麵了。

時間飛逝,仲夏三人在小漁村悠然自得地度過了一年的時間,修煉之餘看潮起潮落,有時三人還跟著漁民們出海打魚,隻要三人出海漁民們都能大豐收,久而久之三人受到了漁民們十分的歡迎。

貼近底層普通百姓的生活讓三人的心境都得到了提升,仲夏自從原主的意識徹底消失之後修為飛漲,一年時間已經是練氣九層了。四年時間成為練氣九層修士,連明姝都贊不絕口,朱光更是將仲夏視為標杆。

要說進步最大的是朱光,一年時間連漲四階,如今是練氣六層,看得仲夏直呼「不得了!大佬求抱大腿!」

明姝把人提過來,和她解釋道,「朱光從小生活在深山,沒有體驗過俗世的生活,自然心境得不到提升,這才是他修為不得寸近的原因,並非天資不夠。」,仲夏被提溜著轉頭好奇地問,「你不是小時候在街上乞討才被你師父撿回去的嗎?怎麼還缺少俗世生活的體驗呢?」,朱光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實我小時候跟著爺爺長大,後來爺爺死了我才去街上乞討。」,仲夏恍然大悟。

仲夏吃飽了喜歡去大街上溜達,明姝自然跟著,朱光閒著沒事也跟著,走到大街上照舊被小娃娃們拖走了,明姝很滿意。

一年的時間對於凡人來說不算很長的時間,潮起潮落、草長鶯飛、萬物枯榮,小娃娃長大一點,老人皺紋多了一點,年輕人倒是沒什麼變化。

四月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微風拂麵,帶來不知名的花香,仲夏靠在大樹下愜意的閉上眼,饜足地像一隻貓,明姝靜靜地看著。突然明姝眼睛轉動了一下,牆拐角處女子的身影怯怯地縮了回去。明姝毫不在意地轉回眼睛,毫無威脅的普通人沒有一點在意的必要。

一道淚水從美麗的眼睛裡滑落,滑過臉頰上凹陷的疤痕。是的,仲微臉上有一道醜陋的疤痕,從左臉眼位處生生劃到右臉嘴角處,將一張芙蓉麵變成修羅惡鬼。牆角的哽咽聲愈來愈大,明姝嫌惡的皺眉,嘖,真吵,隨後在仲夏身旁布下一個隔絕聲音的陣法。

醒來已是一個時辰以後,仲夏舒服地伸個懶月要,明姝問,「睡得舒服嗎?」,仲夏響亮地回答,「舒服!」,明姝滿意地笑了。

傍晚時分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滴砸在屋頂的瓦上發出「啪啪」的聲音,斜風暴雨嚇得小娃娃放聲大哭,哭聲又感染了隔壁的小娃娃,一個傳一個,一時間整個漁村愁雲慘淡。

日落西下,海平線上最後一點光芒消失殆盡,可打魚的人一個也沒有回來。雨漸漸小了,村民們顧不得收拾被風吹走的物什,紛紛拿著火把到海邊張望著,期盼下一刻自己等的那個人就出現在海麵上,可惜一直等到小娃娃們都睡熟了,海麵上都隻有動盪的海水,人群中慢慢響起壓抑的哭聲,一聲接一聲。

仲夏站在一顆樹下,眉間緊皺,這樣的暴雨,普通漁民遇上隻有死路一條。

天光漸亮,崖石上還有不死心的婦人盼著。

仲夏三人從隱秘處將小船放出,乘著船駛離。昨夜的暴雨不排除天災,就怕是妖物為禍人間,不清楚妖物的實力,三人不敢在夜晚貿然出海。

平靜的海麵,泛著神秘的蔚藍色,碧波盪漾,看不出昨夜暴雨的痕跡。仲夏隱隱聞到一股腥臭,越往西臭味越濃鬱,遠遠看到一座小島,濃鬱的臭味從小島不遠處一塊礁石上傳來。

三人掐訣隱藏自身氣息,慢慢接近,待上島找到一處石洞,三人越過石洞旁的水潭進入,果然裡麵橫七豎八躺著幾十個昏迷的人,仲父也在內。乾坤袋裡不能裝活物,隻能把人留在山洞內,待解決之後再帶他們出去。

出了洞·穴,越過水潭時仲夏心裡突然一跳,停在水潭邊,明姝問道,「怎麼了?」,仲夏道,「你覺得這水潭會不會有問題?」,朱光在一旁撓頭,明姝沉思了一會,「那必定是個水生的妖物,為何把人放在山洞裡而不是放在海邊?」,朱光恍然大悟,「難道那妖怪是個笨妖怪,不知道放在海邊更方便?」,仲夏道,「除非放在山洞裡和放在海邊一樣方便。」二人得到眼光同是轉向水潭,待二人施展避水訣下去一探究竟,果然,水潭直通大海。

三人一手一個將人悄悄運到森林深處,待探得周圍除了那妖物再無別的活物後,悄悄靠近那處礁石。

礁石邊突然冒起泡泡,慢慢地浮起一個碩大的頭顱,渾圓的頭頂,銅鈴般的眼睛閃著殘忍的光,兩隻牛一樣的鼻子旁長著根根的肉須,滿口的利齒能瞬間咬斷一個人的脊骨;慢慢地妖怪的脖頸露了出來,長滿了魚鰓,要說這些尚在三人的承受範圍的話,接下來露出長著巨大尾巴的黏膩身子差點讓朱光尖叫出聲,仲夏捂住朱光的嘴,避開眼不看那妖怪,簡直太惡心了,一個腦袋兩個身體,居然是畸形!明姝臉色青白地觀察那個妖怪,傳聲給兩人,「兩條尾巴粗壯有力,這妖怪應該遊行速度極快,加上尖利的牙齒,不可小覷。」仲夏佩服地看著明姝,「這都忍得住,佩服!」話沒說完明姝突然忍不住側身乾嘔了一下。

三人估扌莫著這妖怪大概一階末期,也就是練氣大圓滿,這是有史以來三人遇到過最危險的妖獸,原本人修遇到妖獸時常有人越級而戰,靠的是法寶和功法,可惜,三人即無高深的功法也無趁手的法器,妖獸卻皮糙肉厚,好在明姝已經練氣大圓滿,仲夏與朱光也是練氣後期,拿下它還是很有可能的。

妖獸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人修,像往常一樣用魚鰭支撐身體爬上礁石,兩條尾巴劈裡啪啦拍打海水,腆著肚子曬太陽,迷迷糊糊地還想著等下再吃幾個人。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眨眼之間射過來,在妖獸肚腹處狠狠劃一刀,鮮血淋漓,妖獸飽含痛苦的尖戾響起,隨即是滔天的怒氣,兩條粗壯的尾巴朝明姝拍過去,成片的藤蔓從海裡飛快竄出擋住兩條尾巴,隨即灰飛煙滅,明姝飛身避過,

仲夏從妖獸後方竄出,全力朝妖獸肚腹傷口處發出一道冰錐,冰錐深入妖獸身體透體而出,妖獸在海裡痛苦地翻滾,尖戾聲不絕於耳,明姝踏過水麵飛身而上祭出一道劍招,霎時間之間海麵趨於平靜,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一片海水。

仲夏快虛脫了,和朱光一起坐在沙灘上喘粗氣,雖然過程簡單,明姝打頭陣給妖獸致命一擊,仲夏和朱光在旁找機會偷襲,但是三人第一次麵對練氣大圓滿級別的妖獸都不敢有餘力,靈力幾乎掏空了。明姝滿麵笑容地走過來對仲夏道,「這妖獸牙齒尖利骨骼堅硬,正好給你做一副趁手的武器。」仲夏愣住了。

突然島內發出一陣尖戾的悲鳴,仲夏道「不好!」,三人飛速趕到水潭邊,那妖獸果然通過通道潛到水潭裡,或許它想臨死前把人全部吃掉以報復仲夏三人的殺身之仇,不過此刻它的眼裡隻剩下滿滿的不甘與怨恨。

仲夏飛身上去一刀了解了它,暗自告誡自己以後麵對妖獸千萬要確認妖獸死透了再放鬆。

仲夏三人回去以後,被村民們當做神明一樣敬畏,連村裡的小娃娃也不敢接近他們,仲夏三人很是鬱悶。

當然這是後話,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將村民們運回去。明姝在另一個小島的沙灘上發現了漁民們的船,雖然大都破爛不堪,但還剩幾艘尚可一用。三人將漁民們堆到船上,堪堪裝滿三艘木船。

三人一人駕駛一艘船回到村子裡,村民們喜極而泣,對三人感激之極卻隻離得一丈遠跪拜表達感激。妖獸棲居的地方離漁村不遠,村民聽到妖獸的尖戾和法術發出的光芒心中驚懼,現在三人毫發無損帶著幾十個人回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心中畏懼自然不敢接近。

仲夏沮喪地搖頭,決定救人時就料到會是這種結果,明姝心中毫無波動,早已習以為常。隻有朱光那個笨蛋跳來跳去,對這個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不用客氣,起來起來!」,對那個說,「你們不用這般,起來起來!」,隻使得人家瑟瑟發抖。

江家堂屋,仲夏三人吃著飯,今日的飯食尤其豐富,方方正正的桌子放得滿滿當當,飯碗都沒地方放了,聽說有些菜還是最近鎮子上特意送過來的,看來鎮子上的人也知道了。

三人吃著佳餚卻食不知味,朱光吃一口還沒來得及咽下又嘆一口氣。往常三人都是叫江家人一起來吃,現在他們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這哪裡是把他們當神仙,簡直是妖怪。

第二天一大早隔壁鎮子的鎮長顫顫巍巍來拜訪,三人閉門謝客,不幸的是一個月以後一對騎兵帶著一個老太監突然拜訪,

老太監拿出聖旨宣讀,大概意思是皇上要封三人為國師,順便帶了賞賜,仲夏打開鑲滿寶石的長條形錦盒,裡麵赫然躺著一隻乾坤袋,青色的布上沒有任何花紋,用一根黃色繩子係緊。仲夏眼饞的緊卻不動聲色,「國師恐怕不能勝任,皇上應當知曉修道者不可隨意插手俗世。」,

老太監不滿他們居然不下跪接旨,正斜眼甩刀子鼻翼煽動,仿佛下一刻就要指揮軍隊砍了他們的頭,聽聞仲夏如此不上道的話,大怒,揮著拂塵上前就要給仲夏一個耳巴子,仲夏聚水成冰,凝聚成一把冰劍,切了老太監一隻耳朵,凡人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紛紛下跪叩首,仲微跪在仲父仲母身後眸光復雜難言。

太監服下淅淅瀝瀝地流下黃色液體,難聞的尿騷味彌漫,仲夏三人齊齊後退三大步。

老太監被下破了膽,問什麼答什麼。原來魏國皇帝期望仲夏三人歸順魏國,交代老太監務必完成任務,皇帝猶豫了一會,又交代道,「若仙師不願也不可勉強,照樣將寶袋給他們,換取其他寶物即可,萬不可得罪了他們給我魏國招來災禍!」,這個寶袋在魏國皇室保存了幾百年,無一人打得開,魏國皇帝根據祖上流傳下來的故事直到這寶袋內含乾坤,可惜打不開又有何用?如今皇室勢弱世家強大,用著寶袋換取保命之物才是正道。

仲夏聽老太監說皇帝想用乾坤袋換取保命之物,參考魏國皇室的處境,她了然。

仲夏沒有乾坤袋,重要的東西都在明姝那裡,要說在價值上抵得了這乾坤袋的還真沒有,苦思冥想了一會,想不到用什麼換取這個乾坤袋,垂頭喪氣的,隻好放棄這隻乾坤袋。

明姝拿出一枚玉符遞給老太監,「你隻管告訴你主子,此物隨身佩戴可保三次性命。」老太監歡天喜接過,磕了個頭才帶人灰溜溜地離開。明姝攤開手掌讓仲夏拿乾坤袋,仲夏激動地捧起乾坤袋,歡呼一聲抱住明姝的脖子,又蹦又跳,明姝脖子紅了個徹底。

三人又在漁村呆了一個月,期間陸陸續續來了很多權貴,仲夏煩不勝煩,乾脆布下陣法。

這天閉關練氣的明姝終於出關,若不是為了替仲夏煉製法器,他們也不會忍受各界騷擾兩月之久。

仲夏捧著手中的劍,劍身和劍柄都是乳白色,白得細密內斂,劍身窄而長,可纏於月要間,一眼望過去像周圍圍了一圈霧氣,下一刻就要融化了似的。仲夏愛不釋手,這是她第一次擁有自己的法器,盡管隻是最低階的法器,但在這個世界恐怕隻有明姝會煉製,

仲夏感動道,「你對我這麼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明姝寵溺地笑笑,「你不需要報答我,我與你不需要分得如此清楚。」仲夏眼睛亮晶晶的點頭,「嗯!說得對!你我二人如親兄妹一般,以後你就是我親哥!」,明姝無奈地笑笑,心說我可不想當你親哥,各中原由卻不好多說。仲夏決定今天親自下廚好好犒勞自己的「親哥」,握拳!

仲夏三人決定明天就走,臨走前給江家三人一人一個玉符,是灰撲撲的下等靈玉所製,佩戴可延年益壽,給仲微一盒藥膏,可淡化疤痕,這都是原主徹底消散前的請求。

三人步行出村,江家三人追上來,期期艾艾的,仲夏不耐煩使了個輕身訣,身後仲微囔囔道,「二妹」。

修仙之人五感靈敏,朱光戳了下仲夏,「她叫的是你?」

仲夏翻了個白眼,「不是!她叫的那人早死了。」

回憶終仲夏三人直接乘船離開魏國,航行於海上一路向東,陸續經過幾個國家後登上陸地,駕馬繼續向東,慢慢地人煙稀少起來,薄薄的霧氣彌漫,再行至一二裡路霧氣濃鬱至將衣物完全濕透、眼前隻有白茫茫一片,

三人隻好手拉手才不至於走散,朱光原本想拉著仲夏,明姝一把拉住仲夏順手握住朱光的手,所以現在是仲夏拉著明姝,明姝拉著朱光。

除了彼此之間的呼吸聲安靜的仿佛置身於虛空之中,三人一步一步扌莫索向前,每三天一粒辟穀丹,仲夏不知道走了多久,大約有一個月,隱隱約約聽見一絲河流奔騰之聲,隨著三人前行聲音愈大,眼前開闊起來,哪裡是河流,竟然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大海啊。

茫茫白霧籠罩海麵,上方倒是沒有霧氣,旋渦高速旋轉發出河流奔騰之聲,一片旋渦旋轉著發出轟隆隆的巨響。仲夏深呼一口氣,濃鬱的靈氣雀躍地進入經脈循環一周天之後注入丹田之中,日以繼夜趕路的疲勞消失殆盡,取之是通身的舒適。

靈氣濃度明顯比俗世多了幾倍不止,還未進入那個世界靈氣就已經這樣濃鬱,仲夏有些迫不及待想進入那個世界了。

明姝取出一條白色的繩子,是用小島上那頭妖獸的經脈煉製而成,嚴格來說算不得法器,但其堅固程度哪怕用俗世最鋒利的刀刃都砍不斷,

他將一頭係在仲夏身上,然後係在自己身上,順便將另一頭係在朱光身上,三人維持之前「手拉手」的隊形登上小木船。

海水高速旋轉,普通的小木船發出「嘰呀」聲,幾乎要解體。明姝得到的玉符上說明,隻有通過旋渦才能到達修仙界,三人決定照舊由明姝打散高速旋轉的旋渦,仲夏輔助、朱光防護,三人乘機通過。

小船距離旋渦還有一段距離,仲夏三人氣沉丹田避免被吹得東倒西歪,突然「哢嚓」一聲船終於散了,三人使出輕身決在海麵上跳躍。

明姝躍起祭出青木劍全力朝旋渦劈去,劍氣將海麵辟出一道間隙,海水朝兩邊飛濺,旋渦旋轉速度變慢了,他立即射出一把符籙,符籙爆炸發出耀眼的金光,旋渦的速度變得更慢了,

仲夏喚出法器「夜白」朝空中揮了一劍,凝水成冰,憑空出現成千上萬的冰針,冰針朝旋渦疾射而去隨即破碎,旋渦被結成了冰,但隻有幾個呼的時間。

朱光隨即將靈氣化為水膜包住三人,水泡往旋渦深處沉去,漸漸地朱光臉色漸漸白如紙,滿頭冷汗,眼看快到極限了,跨越結界原本隻有築基修為才可一試,三個煉氣期還是太勉強了。其實靠仲夏與明姝二人決計過不了結界,加上朱光勉強可以通過兩個半。

明姝靈力枯竭,朱光靈力不繼,唯有仲夏尚有一點餘力與其一起死不如爭取一線生機,仲夏手持夜白毅然砍斷將她與明姝係在一起的繩子,瞬間一道白光閃過,水泡破裂,結冰的旋渦同時破碎成水,仿佛帶著被愚弄的怒氣化成滔天巨浪將仲夏纖細的身體卷走,白光閃過,明姝和朱光消失無蹤,徒留一聲「不!」驚懼欲絕。明姝試圖抵抗,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仲夏像一塊破布一樣被卷走。

漆黑的夜晚,篝火的「劈啪」聲將仲夏從回憶中驚醒,仲夏苦笑一聲,同樣是漁村,同樣隻能在樹林裡度過,這次卻沒有另外兩個人陪著她了。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可以看出這是修仙界的一個普通的漁村,靈氣的濃度卻比修仙界與俗世結界處還要濃鬱,難以想象其他地方該是怎樣的景況,可惜她已經經脈寸斷丹田全毀了這一生都不能修煉了。

天蒙蒙亮,仲夏起身,忍著全身經脈劇痛,隻能蹣跚前行,順著樹林邊緣走,強烈的陽光照射下,透過樹枝前麵隱約出現城鎮的輪廓,劇烈的飢餓感迫使仲夏不得不停下來捕獵,為了以防萬一不能消耗乾坤袋裡剩餘的幾顆辟穀丹,甚至乾坤袋也不能大刺刺地掛在月要間,而是藏在月匈口。

這裡不是俗世,而她也不是那個煉氣九階的仲夏了,對於這個未知的世界,唯有謹慎才能保命。

挖好陷阱用樹枝蓋好,仲夏躲在樹後麵等待獵物落入陷阱。一隻兔子慢慢從草叢裡跳出來,紅鼻子不斷煽動,一跳跳到陷阱旁邊,仿佛嘲笑仲夏一般,再一跳,兔子從陷阱上方飛躍而過,於半空中朝仲夏放出一道冰箭。

幸好冰箭透過樹乾被阻擋了一下,這才讓仲夏及時手持夜白擋下了攻勢,最後還是依靠在俗世時畫的符籙結果了這隻不同尋常的兔子。

仲夏抓起兔子打量,長著一雙尖而長的門牙,鋒利的爪子,皮毛也比尋常的兔子厚,這兔子可真是近可戰遠可攻啊。

仲夏嘆氣,現在她居然連一隻兔子都差點打不過了。

雖然已經是這樣了,但仲夏心中有一個叫希望的豆子,慢慢發芽,茁壯成長,把所有的委屈,絕望,痛苦狠狠壓下,隻留下希望。

兔肉很好吃,靈氣韞然,雖然經脈不能吸收靈氣,卻不能阻擋味覺。仲夏將兔皮、爪子和牙齒收起來,說不定可以賣出去。

天色漸晚,仲夏趕到鎮子門口,大街上有幾個人掛上了燈籠,仲夏走到一家類似於當鋪的地方,夥計同情的看仲夏一眼,當仲夏拿出兔皮時,他的同情更甚了,倒不是因為她的穿著,而是他用神識一掃就知道這個可憐的小姑娘的狀況。

仲夏走上前去,一個大胡子全身是血,頭發邋遢地接過夥計遞過來裝著靈石的乾坤袋,就這麼達大刺刺地走出去了。仲夏很驚訝,雖然大多數修飾都有自己的怪癖,但是在俗世時她身邊的兩個「同道」一個比一個愛乾淨,甚至普通人也不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子。

兔皮、兔爪和兔牙最後換了五個靈石,夥計同情地說,「這些不夠再客棧住一晚,依你的情況最好去西邊凡人住的地方找個地方住,夠住半年了。」仲夏感謝他的好意。

仲夏把夜白放到乾坤袋裡,雖然在這個世界它沒什麼值得別人覬覦的,但是這樣安心,夜白現在是她唯一覺得有安全的東西了。

西邊凡人區靈氣濃度明顯下降,也看起來沒有那麼規範。凡人區是修仙者為生活在鎮子裡的凡人劃分的區域,有幾分保護凡人的成分在裡麵。

仲夏敲響一家院子的門,這家院子灰撲撲的,看起來沒有任何特殊之處,隻是院子裡種了一棵杏花樹,樹上結了果子。過來一會兒一個頭戴青灰色頭巾的婦人打開了門,緊張的問有什麼事嗎?

實際上在路上仲夏聽說這家隻有一個寡婦帶著一個兒子生活,這才過來,人處於逆境時往往選擇對自己不能構成威脅的環境。

仲夏說出自己的意願,婦人打量了仲夏一會,或許也認為這個年輕男人看起來很虛弱,才答應將一間空餘的屋子租給仲夏。

仲夏支付婦人五枚靈珠作為食宿費,婦人緊攥著靈珠,顯然這些靈珠對於她來說很珍貴。

仲夏住進了最東邊的屋子,靠近那顆杏樹。接下來的日子仲夏依舊作男子打扮,並且在臉上塗了一層黃薑水,顯得臉色蠟黃。這段時間她明白了一靈石值一千靈珠,靈石分為上品、中品、下品,三者之間的兌換率同樣是一千。寡婦姓柳,仲夏叫她柳嬸子,兩人兩個月以來相處融洽,柳嬸子是個凡人,到現在還以為仲夏是個小夥子,她也認為這個小夥子出來臉色蠟黃看著一點也不健壯之外,人真是沒話說。

柳嬸子在院子裡開辟了一塊地,種了點蔬菜,養了幾隻雞。出了院子往西有個市場,鎮子外的人把雞鴨魚等食物送過來賣。在這裡,貨幣不是靈珠而是金子,靈珠基本上不會拿來買不含靈氣的食物。

兩個月的時間修養,仲夏的身體除了不可能自愈的經脈和丹田,基本上好了,靈珠也用完了。

這天,天氣晴朗,仲夏照舊來到修仙者的坊市,街上人來人往皆是修士,或手拿一把金光閃閃的折扇或佩戴鋒利的劍,全是煉氣五階以下。仲夏在俗世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多修士,除了不得不養身體那幾天,她每天都會來這個坊市逛一逛,盡管她現在還不能修煉,但是看見那麼多「同道之人」還是很開心,原來修仙界是這個模樣。

鎮子裡南邊五百裡有一片大山,經常有修士去狩獵,仲夏決定去邊緣狩獵一些低階妖獸。

森林綿延萬裡,樹底下長著奇形怪狀的蘑菇,仲夏拿著劍藏在灌木叢裡,豎著耳朵聽周圍的動靜,

一隻翹著鮮艷尾羽的大公雞踱著步過來,咯咯噠噠地啄泥巴,這是一階妖獸錦雞,色彩鮮艷,具有一雙利爪和尖喙,揮舞翅膀可短暫飛行,

仲夏回憶在俗世時看過的玉符,此妖獸可與尋常一二階練氣修士一戰,俗世的武林高手憑借高超的身手也可勉強匹敵。大公雞啄了一會沒有收獲,不太高興地踱了兩步,背對著仲夏,仲夏突然疾步竄出全力朝大公雞刺去。

「咯——!」淒慘的雞叫聲響起,震得腦瓜子疼,大公雞撲騰著翅膀最終倒地不起,仲夏趁機一劍砍下它的頭。

這一戰太快顯得大公雞戰鬥力太低,仲夏暗道:不應該啊,等到看清發生了什麼,尷尬地咳了一聲,雞大哥呀,我是打算與你關明正大大戰一場的,捅了你的排泄孔真不是我本意啊。

一天下來共收獲了兩隻錦雞三隻類似兔子的妖獸和全身上下擦傷不等,仲夏將收獲放入納寶囊,納包囊是凡人也可使用空間物品,隻要將之放在眉間默念就可隨意放入物品,可惜內裡空間隻有三尺見方大小,價格卻要十塊靈石一隻,對於凡人來說簡直就是天價,

仲夏住進柳嬸不久,聽說這個世界有所謂的納寶囊,用經脈裡最後一點靈氣從乾坤袋裡拿出最後十塊靈石悄悄出門買了一個納包囊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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