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爭論與秘密（1 / 2）
裴竺第一次跟謝泠娜從爭論發展到了爭吵的地步。
她跟這個女人自始自終都是雙向選擇的，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通過電話的方式，讓對方急紅了臉。
「這個品牌目前的情況並不太樂觀，要大量投放宣傳，擴張店鋪的話會帶來沉重的財務壓力，賀總的核心不在佩君，我們的方向是不是錯了？」
裴竺不希望自已有失敗案例，被後來的人拿來當做血的教訓，更不想項目進展到一半被賀硯庭叫停，最後給佩君畫上不完美句號。
裴竺擔憂地說，「賀老先生的意願是堅持非遺工藝，這與我們今天參觀的機器加工地完全是相反的方向不是嗎？」
謝泠娜幾乎是失態在吼，「但你必須承認加工的效率跟質量，還有最重要的低成本，難道佩君每一件珠寶首飾，都要請大量的匠人來花上幾個月一件件打磨嗎？他們必須接受新的技術跟生產方式。」
「我知道你所說的，用現代機器跟非遺手工來綜合，填補佩君的不足。我不否認代加工的優勢，也不否認機器加工和手工工藝相結合的好處。」
裴竺說，「我想說的是，非遺手工是他們的獨特之處跟核心，如果現在嘗試讓殷總扭轉方向，把重心交給這些機器來做，失去原有的客戶群體，跟外邊隨便開一家珠寶店沒什麼區別，這會失去核心競爭力的，賀老爺子所期望的傳統工藝最後都會被機器所替代。」
「你在質疑我嗎？懷疑我們不能做出方案？ 」
裴竺頓時啞火，「我沒有在質疑你。我在實事求是，泠娜姐，光說服殷總沒有用的，她確實能拿一部分主意嗎，可賀總不會同意的，因為他」
裴竺止住，她了解賀硯庭，又不了解。
但她知道，賀硯庭不可能把佩君當成重心發展，甚至不喜歡佩君。
裴竺目前看到賀硯庭對佩君的態度，至少是這樣的。
盲目地想要讓他為這個項目投入太多，她們不僅會被懷疑，甚至整個佩君都會被懷疑。
「你很了解他嗎？」
裴竺急紅了眼，說，「謝總，如果急於求成擴大規模來讓市場認可一個品牌，而忽略這個品牌原有的核心價值，復興背後會有很多未知風險。我們能給出它未來的市場定位建議，也能用數據預測它在市場上的價值，但是這些風險都是由甲方來承擔……」
「裴竺，請你用腦子想清楚，你作為谘詢顧問在說什麼。現在不是上個世紀。沒有宣傳，僅憑四家要死不活的店在域北，靠非遺手工，你想讓它傳到賀家第幾代去？你該操心的是今天的訪談，我們想要的數據，給甲方更多創新的方案建議，而不是在這兒跟我談這些。核心是甲方決定的，而不是你來決定的。」
「沒有利益驅動，未來怎麼堅持。堅持不下去談什麼傳承。賀家個個都是生意人，沒有蠢到要讓你站在對立麵跟我作對。」
裴竺竟無法言喻，一股氣憋在心頭，都一同噤聲了。
最後少不了謝泠娜一頓痛罵，電話就斷了。
所以今晚都是不好過的。
裴竺將床上的枕頭扔了出去，又爬了起來繼續工作。
她把電腦抱回床上，整理今天跟南崢創始人的訪談記錄。
工作在淩晨一點才結束，裴竺像隻無頭蒼蠅紮進了網絡海洋裡。
在瀏覽一些很多年前打造的i上，關於非遺手工工藝，關注的人少之又少，就連四年前發的，隻有幾十個瀏覽量，都被遺忘並淹沒在那些更迭爆火的帖子最底端了。
另外還看到點關於南崢的文章。
淩晨三點多，裴竺抱著手機跟電腦睡著了。
再醒來，窗外的天空已經不像夜晚那般又沉又悶，落地窗邊的白紗在陽光折射下，像一層金紗衣。
外麵是若隱若現的晴天。
外邊有開門的動靜，應該是打掃衛生的阿姨。
裴竺房間沒水，她昨晚為了降火，把客房裡的水都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