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土匪來了（1 / 2）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傍晚時分，急促的敲鑼聲在村頭響了起來，所有聽到鑼聲的人們立刻麵露驚慌恐懼之色，不管在做什麼，都立馬放下手頭的事情，準備逃命。
男人開始找自己的女人，女人開始找孩子，孩子已經開始哭喊找媽媽，因為大家都知道，三聲響鑼就說明窮凶極惡的土匪來了，而且是搶錢搶糧，殺人放火的那種。
更有一些年輕的女人開始奔向灶台，雙手去抓鍋底的草木灰，揉均勻了抹在自己的臉上、衣服上，還有裸露的皮膚上。
這種自己抹黑自己的行為是一種防土匪的方法，萬一跑不掉撞見土匪，也希望能讓土匪看不清楚自己的麵容，更不能讓土匪窺見自己的美貌，不然下場會非常悲慘：要麼被糟蹋身子，要麼被擄走，要麼被賣掉，或者被土匪頭子看中，成為壓寨夫人，不管怎樣，都不是一個正常女人所能承受的。
村西頭的破院內，四十多歲的黑嬸已經從灶台那裡走了出來，雙手黢黑，臉上已經比包公還要黑了，頭發亂糟糟髒兮兮，而且沾滿了草木灰，趕緊一把抄起地上玩耍的三歲多的女兒，準備往外走。
這時，腿腳殘疾的黑叔踉踉蹌蹌的走過來，催促道：「趕緊去城裡，跑得慢了，城門會把你關在外麵。我腿腳壞了，走不快，進不去城了，找個草垛躲起來。」
「黑哥，咱爺仨一塊走吧，這次的鑼聲聽著凶險，好久沒有聽到三聲鑼了，我不放心你。」黑嬸關切又焦灼地看著黑叔。
「你個傻老娘們，我腿腳不靈便，就剩這半條命，再惡的土匪又能咋地，難道還會搶我這個殘廢？別囉嗦了，快走！」
黑嬸還想再爭辯什麼，黑叔已經不耐煩了，怒睜雙目，舉起手裡的拐杖就要打人，要把老婆孩子往城裡的方向趕出家門。黑嬸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慌忙的奔出家門，朝著西南方向的城牆跑去，還不回頭忘叮囑丈夫：「快躲起來，別被土匪發現了。」
黑叔在她身後吼了一嗓子：「到城裡先找老七老九，有啥事你們商量，告訴老七，城門不開，千萬不能出來。」
黑嬸抱著孩子發瘋似的朝城門跑去，雖然距離隻有三裡多，但是懷裡抱著十多斤的孩子，還是比別人慢一些，因為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小姑娘已經在前麵好多個了，她絲毫不敢耽擱，加快步伐朝西南奔去。
這時候的人們，三三兩兩都是抄近路從田間穿過，即便現在踩壞很多莊稼也不覺得心疼，畢竟逃命要緊。
遠遠的望去，人們像是受驚的鳥群，呼兒喚女，哭爹喊娘，驚慌失措地從一個個破落的屋子裡逃出來，青少年風馳電掣穿過田野，年輕的父母拖兒帶女，抱小拖大，中年人身上或許帶著家裡的值錢東西，金銀細軟，村裡跑不掉的隻有老年人，病人或者殘疾人。
城外是一片冬瓜地，是城裡最富的常老爺家的，隻要穿過這片冬瓜地就能進城了。
如果在平時，有人敢踩踏常家的瓜田，輕則被看田的惡狗咬爛腿腳，重則會被暴打一頓。但是現在大家都在逃命，常老爺和他的家日也不例外，這片田地暫時沒人看管，大家都抄近道湧向城門。
越靠近城門，人越來越多，遠處已經仿佛聽到了土匪的哨聲，更加劇了人群的慌亂程度，這時候不知道誰撞了黑嬸一下，一個踉蹌，黑嬸的步伐慌亂中被瓜秧絆了一下，抱著孩子滾到了瓜田裡，為了避免被踩踏，黑嬸在瓜田裡弓著身子扌莫索，保護著自己的女兒生怕被別人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