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惹上殺身禍（1 / 2）
甘子誠被調到洛川已經兩個月了,他終於意識到副工是一個什麼也乾不了的閒職。他閒坐在辦公椅上，桌上堆放著一遝白紙,左手邊是幾張磨得掉屑的案宗,可他又不是警察,誰會百無聊賴得翻那些枯燥呆板的玩意兒啊?甘子誠心裡想著。
他的桌案右側是幾支黑色的圓珠筆,和一盞深棕色的簡樸茶杯。這種啞光的磨砂質地往日裡會讓甘子誠覺得很舒服,可此刻他卻抓起杯子,朝地上重重砸去!
「咣當!」茶杯碎了一地,水濺落四周,染黑了甘子誠灰色的工裝褲。一塊瓦片彈起,在他手中剜下一塊肉來。
可奇跡般的是,甘子誠手中的傷口一點點愈合,最後消失了。甘子誠吃痛地吹了吹自己的手,看著地上的茶杯。
窗外的蟬淒厲地吶喊著,地上的瓦片晃晃悠悠拚湊在一起。甘子誠將它們一捧,手中的瓦片堆居然變成了一隻完好無損的茶杯!甘子誠猶豫了一會兒,將茶杯輕放在桌上。
吱嘎一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瘦弱的男人匆匆忙忙闖了進去。可在跨越門檻的那一刻,他的腳尖卻荒唐的絆在那道檻上,一個踉蹌摔了個結實。
吳浩,你沒事吧?甘子誠側過身子,將腦袋盡可能往靠門的走道送。吳浩手忙腳亂的抓住摔在地上的眼鏡,另一隻手扶著門框站起來。
「子誠哥,你要升正工了。」
這話把甘子誠嚇了一跳。他本來往走道上探身子，坐的就是歪的,椅子兩隻腳翹起來,這時一打激靈,他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椅子也跟他一起摔了下去。
吳浩一邊用衣擺擦拭眼鏡,一邊瞧著吳浩的臉鬧出的動靜,忍俊不禁。
也怪不得甘子誠不淡定,在工部,正工和副工簡直是有著天壤之別。正工是直麵病毒,在一線填補漏洞的戰士,而副工不過就是資歷老,學歷高一點的雜工。更重要的是正工的工資是副工的六倍,整整六倍!
這種微妙的職業等級是怎樣產生的呢?
先來講講工部是怎樣形成的吧。
甘子誠所在的這個世界經常會發生許多詭異的事件。有的時候,一個人的記憶或行為習慣會突然發生變化;有的時候,一件物品會忽然改變性質,甚至出現思維;更恐怖的時候,會發生一些超出人類理解力的神話級變化。
可大多數人對這些詭異熟視而無睹,仿佛它們不存在一樣,公元九八五年,科學家圖斯提出了假說,他認為世界就像一台受到「黑客」攻擊的電腦,黑客」通過傳播「病毒」篡改世界,這是一種超越人類認知的高維力量而世界「作為一台具有一定限度自我保護能力的計算機,將『殺毒』的功能賦予了一部分人類乃至動、植物,幫助它應對病毒的篡改。
雖然目前仍無科學的理論證實,但這種假說被認為是當今最接近真相的。
在這樣的背景下,工部應運而生。
工部在全球招募所謂「網絡工程師」，清除各處「網絡節點」上的病毒。這是一項極度危險的任務,許多病毒都具有巨大的殺傷力。在工部成立初期，各地就都發生了大規模的減員,有生力量急劇下降。在危難關頭,工部第一任部長杜淩行大改編製，下行了正副工委任製。
所謂正副工委任製,是指在每個區委任一名實力最強勁的,其他的工程師則被任命為「副工」，同區域所有副工的工作由正工委派,該地區百分之五十及以上的病毒工作必須由正工包攬,而過於危險的病毒,則可工作以匯報上級,上級會派遣更強的正工到各區進行協助。這樣的工作模式雖說仍然存在不小的漏洞,但確實一定程度減少了人員傷亡。正副工委任製在多代領導者的改進下愈發完善,但它仍然存在一個較大的問題：
難以晉升。
尤其是像甘子誠這樣得罪了人的,幾乎這輩子都晉升不了。
吳浩看著這個一臉驚愕站起身的男人,他聽 說甘子誠是因為得罪了上麵的大人物,才被下放到這個無名小縣。上頭的正工李路書一直百般刁難他，吳浩一度以為甘子誠要在洛川待到退休。
甘子誠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當吳浩說道,你要升正工了的時候,他的腦袋已經懵了。
「怎麼回事?」甘子誠問道。
「象山上出現了一個病毒,李路書上山半個小時就死了目前檢測等級為景。
病毒危害等級被分為開、休、生、景、杜、驚、傷、死八門。洛川很久都沒有出現過生門以上級別的病毒了。
「李路書上山半小時就死了,你們檢測為景?」甘子誠把椅子擺好,走到吳浩身邊。
「是。」吳浩推了推眼鏡框。
李路書是一個很謹慎,很猥瑣的家夥,他每次出任務都會帶上大量的裝備和能力各異的副工、基本上扌莫清病毒的功能才能下令清除。
正因如此,在知道李路書如此快速的死亡,甘子誠才會產生質疑。
「根據我們的測驗結果,這個病毒並沒有主動射擊的意圖。它是一棵樹,一棵沒有樹葉,沒有枝椏的光杆樹,它不會移動和攻擊,唯一的特殊就是往樹上扔任何物質,它都會復製出相同的物質扔出來。」甘子誠拿了兩把椅子過來,吳浩一屁股坐下去,叭叭說了一大串。
本來我們定位『開』門的,這棵樹不僅沒有危害還很好用,我甚至用它配了一把鑰匙。
可是隨著實驗次數越來越多，它變異了。
有一次往樹上扔了一塊石頭,它吐出了五塊,再扔東西,有的時候一連吐出幾個，有的時候啥也沒有
我們當時測驗了生命體是不會被復製的,一開始林勇要上去砍樹,他拿斧子砍了一下,結果月要上就出現了一把一模一樣的斧子。他倒沒事,現在送醫院縫合了，估計幾天就能出來,後來是江姐用手刀往上劈,她一點事都沒有,但樹上確實出現了一塊凹痕。
李路書你知道的嘛,他當時就上去碰江姐,說讓她休息一會兒什麼的,他自己來搞。
他扌莫了江雪燕?甘子誠打斷了吳浩
「沒,江姐躲開了,然後李路書就上去啃樹嘛,結果他牙齒上樹沒有兩秒,身子就開始抽搐,開始往外流血我們就沖上去救他嘛,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我們把他的牙齒從樹上扒開,然後就看見兩根牙板貫穿了半個脖頸,好幾條大血管就破了,人當場就死了。」
吳浩『啪嗒』一拍手,洛川唯一的二級工沒了,現在你就是正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