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風嫁(3)(1 / 2)
謝春風聲音不大,偏偏山風悄然而起,將她清泠的聲傳達山嶺四側回響,清清楚楚的傳到了每個人耳朵裡。
族民們瞬間啞然,絡腮胡怒不可遏上前來,舉起的手還沒揮下,就被郡主的聲音打斷。
「我記得,你似乎是風神數年前訂下的那個奴?倒也難為你,風神一死,你便隻是個無家可歸沒有親人的孤兒罷了。」
話說到這裡,郡主語鋒一轉,明顯刻薄了起來:「何必為別人感到可憐呢?反正你這等孽種,再過不久也是要送給雪神大人洗滌罪惡的。」
「郡主張口閉口皆是雪神,莫不是跟人家有一腿?
笑死,根本笑不死,別人努力活著是為了當人,你們活在這窮鄉僻壤山溝溝裡就為了上趕著給人家當狗,真是大出息。」
謝春風全程笑吟吟,甚至語氣天真輕快,比起怒罵的嘲諷意味要來得更足。
或許她探索劇情不是專業裡最強的,但謝春風在專業裡跟諸多心懷鬼胎的同學周旋七年,惡心人絕對有一手。
轎內不敢露麵的郡主沒回話,頂著族民的仰望,好半天才輕哼一聲:「諒你年紀小,不跟你這等助紂為虐的賤民一般見識,來人啊,祭雪神!」
她話音一落,那些抱著奇怪樂器的族民便開始演奏起怪誕滲人的樂曲,黝黑的臉上用動物的鮮血抹著各種圖紋。
乍一看,倒像是什麼文明低下的原始人部落。
謝春風剛從空間裡扌莫出把匕首,身形還沒動就被一旁的琴雅按住。
她搖搖頭,目光比起擔憂更近乎於哀求:「沒用的,我……我現在難以跟你解釋,但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先忍耐著。」
謝春風想從琴雅臉上看出什麼其他情緒,可無論怎麼看,麵前這個女人也隻是蹙著眉一副欲哭不哭的悲憫,像是落難聖母瑪利亞。
有點惡心。
木架上懸掛了許久的少女還在抽泣著,失血過多已經開始虛弱的她求助的望向人群的方向,張著嘴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等察覺腕上繩索開始鬆懈時,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的祈求著:「救救我…救我……我還不想死……」
無論她哭得多麼驚恐多麼聲嘶力竭,這雪湖畔的所有人都是一臉冷硬事不關己的淡漠。
冰冷的雪裡,沒有人任何人開口說她說一句話,都隻是仰頭靜默的站著,靜默的望著。
唯獨山澗裡的風依舊凜凜,空穀回響,像是在隱喻著什麼。
謝春風指節攥緊又鬆開,終於還是掙脫開琴雅的手。
「她可以死,甚至可以死在我手裡。但不是現在,也不是死在我麵前。」
袖裡匕首被驟然握緊,謝春風輕飄飄的乾碎了那幾個吃乾飯沒什麼戰鬥力的侍衛,踩著族民們拍得正歡的鼓台躍上山石。
她的性子總是在關鍵時候變得奇怪,她十分清楚,自己大部分情況下對隊友的生死是不在乎的、漠不關心的。
隻要不傷及她自身的利益,無論隊友乾什麼蠢事,謝春風都不屑一顧。
但同時她又能清楚的認知到,生命這種東西,你可以奪走它殺死它,但是絕不能拿來肆意玩弄。
換句話說,如果如玉是死於另一種方式謝春風或許不會涉險去救,但若是為了獻祭給什麼鳥神明去換取什麼平安豐收。
不覺得好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