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風嫁(12)(2 / 2)
「不得終日醉,何以謝春風。謝春風。」
「謝春風……」
他喃喃念著,像是想起了什麼,眼底倏然沾了幾分笑意:「本君在這桃樹下埋了一壇酒。」
「等下次咱倆再見麵的時候,風神大人便忍痛割愛請我喝如何。」
「為何是下次?」
因為,想找一個能再見你的借口。
這句話,謝春風沒有說出口。
她不敢在這裡耽誤太多時間,怕現實裡出事,隻不過一時半會暫時又找不到回去的方法。
仿佛看出她準備離開,向來清冷自持的風君眉眼微怔,下意識的便想用什麼東西留住她,物質也好,羈絆也好。
他如是啟唇,聲音朗朗:「你…想當風奴嗎?」
風奴……
謝春風有些震驚的回頭,迷茫的望著他,這一瞬間腦子裡的思緒與線索似乎全部連接了起來。
她回到過去與風君相識,風君許她風奴之職,而後再是他的隕落,她被關進王宮的牢房裡,風嫁故事的開始。
原來幾許波折輾轉,從始至終打一開始,遺光大人偏愛的都是她。
而不是任何人、任何身份。
謝春風了然,彎起了月牙狀的桃花眼:「好。」
即便是知道日後自己會因為這個而受傷,即便她早已經知道結局。
但這一刻,她還是希望能用這個身份讓他安心。
兩人靜默立於湖畔,彼時有風曳起兩人身後的發,衣袂淩然紛飛。
她往來時的路走了幾步,倏然回頭大聲的呼喊。
「遺光大人!!」
「嗯?」
「再過不久,我們還會見麵的,那時候你會忘了我嗎?你會消失嗎。」
「不會消失的哦,如果你在等的話。」
有一縷風拂過他鬢角眉眼,漸晚的斜陽下,他銀發沾著殘霞碎光,於水波粼光處衣袖臨風緘默注視著她。
眼前的視線與畫麵一幅幅碎裂開來,如水墨畫在日輪下折射出綺麗的光彩,連帶著湖、島、觀一齊消失。
如溯時的幻夢,如記憶塵封。
謝春風倏然睜開眼,眼前視線漆黑,自己掌心還緊緊握著那本喚作溯的詩集,而人已經回到了現實的王宮牢房裡。
「春風,春風你剛才怎麼了?我叫你你也沒有反應,嚇得我六神無主的。」
如玉伸手攬著她的肩,「要不你躺下休息會兒。」
謝春風搖頭:「我不困,現在咱們得去找些事情做了。」
什麼平息不平息憤怒的,隻要它死了不就憤怒不起來了嗎?
即便謝春風清楚的能認知到這隻是一個虛擬的考場位麵,但此刻她依舊無法原諒有任何東西傷害到湖中那位光風霽月的風君。
窗外寒雪依舊凜冽,而現在,她褪去了心中所有迷茫不解,內心已經有了一個篤定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