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規則之線(2 / 2)
穀浼黑山美姬本身的超凡力量,算不上特別出眾。
自然也就不可避免的受到恐懼之主的影響。
祂散步的恐懼不會被房屋、建築這樣實質的物質所阻攔。
也就是說,躲在各種角落、據點中,同樣不能躲避「恐懼」的侵襲。
黑山美姬不由得為恐懼之主散布出的氣息,而感到深深的絕望。
她的身旁,許多超凡者們陷入類似的處境。
他們實在想不到,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戰勝天空中的那個家夥。
恐怕,就連那位安樂大人,也無法做到吧?
「美姬大人!美姬大人!清醒一點!」
反倒隻有黑山五號,沒有被恐懼掌控。
畢竟她隻是一個人工智能,沒有靈魂,也沒有真正的情緒。
倒成為了這裡唯一慶幸的意識。
黑山五號連忙出聲,企圖喚醒黑山美姬,讓她重新掌控大局。
黑山五號的智能判斷出,倘若這樣的狀態繼續維持下去,廢棄都市的毀滅,隻是時間問題。
等到那第九顆眼球睜開,就是廢都真正的末日!
而有可能改變這種局麵的,除去安樂,就隻剩下黑山美姬。
想到這裡,黑山五號連忙說道。
「安樂!安樂大人!」
「美姬你想想安樂大人。」
「安樂」這個名字,似乎具備某種魔力,讓即將被恐懼吞噬的黑山美姬,猛地清醒了不少。
她心底殘存的理智被喚醒。
『是了,絕望和恐懼沒有任何意義。』
『我至少……應該做一些我能做的事情,隻要能幫到安樂。』
『哪怕,隻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
黑山美姬強行重咬舌尖,痛感登時傳來。
血腥味和刺痛,將她的思維重新拉回清醒的一端。
暫時從恐懼中擺脫。
她的雙眼看向攝像傳回的畫麵,努力在其中尋找安樂的身影。
隻是卻一無所獲。
有一個瞬間,黑山美姬忽然產生荒誕的聯想。
『安樂,會不會已經逃走了?』
以安樂的實力,想做到這一點再輕易不過。
保住自身的性命,對大部人或許的確是更重要的事情。
隻是下一秒,黑山美姬就將其否決。
她不認為安樂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說起來,黑山美姬和安樂相識的時間,真要算的話,連兩個月都不到。
她居然就對這個男人產生了這樣的信任。
隻能說,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是奇妙得過分。
在這種時候,黑山美姬竟是還有心思想了一下這樣的問題。
她自嘲的笑了笑,繼續在畫麵中尋找可能出現的身影。
哪怕是死,黑山美姬也希望是在注視著安樂的同時死去。
絲絲無形的靈魂,正在從她,從她身邊的人們身軀上溢散而出。
像是被刺穿出小洞的羊皮袋。
生命便是它盛放的清水,正在從這些細小的洞口中滲透而出。
速度雖然緩慢,卻無法避免、無法阻止。
可就在這時。
黑山美姬倏地睜大美目,盯著身前的屏幕。
隻見,一道無比鋒銳的「線」,正在從天邊而來,以極快的速度靠近半空中的穢亂之物。
除去「鋒銳」之外,黑山美姬找不到任何形容詞能夠形容那條「線。」
像是刀光、劍光。
但更像是一種比它們更加純粹、強大的力量。
切割。
足以切割開世間萬物的「線。」
這種感覺,和先前「絕劍」揮出的攻擊十分相似,但又有著細微的不同。
就好像,它已經觸及到了更加深層的規則。
如果讓這條線和絕劍相撞的話,黑山美姬毫不懷疑,絕劍會被其輕易的切開。
它的鋒銳程度,就是到了這種地步。
可問題是,這條「線」又是從何而來呢?
黑山美姬不禁冒出這樣的疑惑。
她還注意到,身邊之人受到「恐懼」影響的狀態,似乎也有所轉變。
居然連「恐懼」的傳播都能切割開來?
難以言喻的驚訝,湧向黑山美姬的心頭,她再度仔細看去。
終於。
她在遠處天邊中,見到先前那道似乎是安樂下屬的龍人身影。
在那半空中,還有著另一個黑山美姬從沒見過的女人。
不知為何,黑山美姬立即升起一股沒來由的危機感,還有一種仿佛要失去什麼東西的預感。
黑山五號不需要她提醒,就馬上不斷放大女人所在的畫麵。
屏幕上,出現一張清冷且絕美的麵容。
她身上穿著黑白相間的修女服,像是個正經的神職人員。
隻是以同為女人的眼光來看,黑山美姬僅一眼就能看出,那身衣服下的肉體究竟是怎樣的瑟(喵)琴。
明明沒有翅膀,周身的空氣卻依舊托依著她的身軀。
就那樣漂浮在半空中。
空間因為女人的存在而扭曲。
黑山美姬的直覺告訴自己。
恐怕,對方便是先與安樂建立更深羈絆的女性。
真要說起來,黑山美姬反而還是後來者。
黑山美姬的心情有些復雜。
不過她知道,此時不是在意這種事情的時候。
這看似是個修女的女人,明顯是安樂隱藏的另一張底牌。
隻是,修女真的能消滅恐懼之主嗎?
安樂現在,又在何處呢?
她剛升起這個念頭,耳邊就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美姬,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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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
隻是眨眼的工夫。
象征著規則的「線」,就與那團由靈魂介質構成的粘稠之物觸碰。
「嗤——」
廢都的人們,仿佛能聽見這樣的聲音。
那片區域的空間,就像是被戳了一個洞的氣球,驟然變得極度不穩定起來。
空間好似被劃開了一道縫。
而無數粘稠、沉重的靈魂,就此被吸入其中。
那道「線」甚至還直接觸碰到了其中一枚碩大的眼球。
隻見漆黑的、宛如血液般的存在,就這樣從中迸濺而出,從其龐大的身軀中緩緩流淌下來。
而這種程度的傷害,無疑也徹底激怒了恐懼之主。
那剩下七隻睜開的眼球,無一例外的流露出了怨毒的憤怒。
就好似在美美進食的途中,忽然有人打斷了這享受的過程。
無形之軀的「頭顱」轉頭看向遠處的塞蕾。
周遭,宛如狂潮的恐懼力量,被調用、抽取。
化作常人難以想象的攻勢,向外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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