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心意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1 / 2)
「你陪我去,好不好?」
這是李縝頭一回軟著語氣同她說話,她側著身子躺下後,眸子裡似是掬了一彎如水明月。
「嗯。」小姑娘輕輕地回了一聲。
單憑這聲,李縝仍辨別不出她的心緒。
但好歹也是應下了祈福節一事,他這心裡多少是有些開心的。
有些事不能急於求成,一步步慢慢來才最為妥帖。
「天晚了,你早些睡吧。我瞧著外邊有些霜凍。明日應是更冷些。」他突然記起,小姑娘方才是赤足踩在地麵上的,故而提醒道:「赤足容易受涼,應裹個足衣才是。」
陳沅知點頭「嗯」了一聲,而後屋內寂靜。
直至聽見支摘窗的嘎吱聲,陳沅知才坐起身子,挑開簾帳後,隻見月光流轉進屋子,照在她帶笑的麵上。
翌日清晨,寒氣四起。
昨日起身時,未添衣裳,後半夜暖爐涼了後,她便縮著身子,並未睡安穩。
這幾日國公府雖忙碌,於她而言,除了有嬤嬤替她量身外,也算是清閒。
然而她平日裡忙碌慣了,眼下一身輕地呆在屋內,到底是有不自在。
銀荔瞧她一幅閒不住的模樣,不由地問道:「祈福節將近,姑娘今年還要出府嗎?」
往年出府不算是甚麼大事,隻是今年臨近歲末,又有婚嫁大事束縛,再出府圖個熱鬧,恐被有心之人說道。
一提起祈福節,陳沅知就想起昨夜那事,眼底藏不住歡喜,是以勾了勾唇角回道:「自是要去的。」
銀荔未置可否,她家姑娘想去,她隻管將人顧好便是:「那可要添置些衣裳首飾?」
陳沅知喜素,不喜歡太過艷麗的妝麵,事實上,就算未施粉黛,她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先前幾年,為襯祈福節熱絡的氛圍,她也特地添置了幾身艷麗的襖子。
思忖了一會,陳沅知麵帶羞赧地說道:「要添置的。一會等定安來了,教她陪我去花勝樓瞧瞧。」
銀荔聽聞她要出門,立馬替她綰了個發髻,戴了些珠釵首飾後,整個人瞬時般般入畫。
定安來得機巧,她一雙腳才踏入知闌院,陳沅知也做好了出府的準備。
二人並肩上了華貴的馬車,才坐下身,定安便側著身子,開始端詳起眼前張明麗的小臉。
「往年也不見你這般重視。」
今年卻為了祈福節,特地出府置辦首飾衣裳。
陳沅知正要捏個借口搪塞過去,定安才不給她這個機會:「女為悅己者容嘛,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心思被挑破後,她紅著臉,撓了撓定安的月要肢:「你說甚麼呢?」
「喲。」定安湊上前去,一瞧她連耳垂都紅透了,心情大好地調侃道:「我這人很記仇的。先前你在冬狩調侃我時,我便說,他日你若定下婚事,可少不了我的揶揄。」
陳沅知也毫不留情地回道:「你不也一樣。一口一個小侯爺,生怕別人不知曉你這門親事似的。」
二人互不相讓,馬車上一片喧鬧。
直至花勝樓,掌櫃一瞧華貴的車馬,便即刻迎了上去。
「二位姑娘來得巧瞧,小店才出幾款時新的頭麵,我這就差人取來給姑娘瞧瞧。」
陳沅知也算是花勝樓的常客,掌櫃的一瞧見她,便知其身份。好些藏著留給達官顯貴的頭麵也被她毫不吝嗇地端了出來:「瞧瞧這對赤金芙蓉花釵,紅色釉麵配珊瑚攢珠,雍容華貴卻不張揚,極襯姑娘的氣質。」
掌櫃嘴甜,一句話既誇了花勝樓的首飾,又贊了買主的容貌。
「再瞧瞧這支步搖。花式雖簡單,底下綴著的卻是通體泛紅的瑪瑙。這支步搖與發叉,一繁一簡,最是教人挪不開眼。」
陳沅知這廂還未開口,定安就忙不跌地替她買下:「挪不開眼好阿。」
見眼前的姑娘麵色緋紅,掌櫃一顆玲瓏心,頓時明白她置辦頭麵的緣由。心裡明白,嘴上卻是向著自己的主顧:「倒也不是非得裝扮給別人瞧,自己瞧著舒心才是最打緊的。」
這話頗合陳沅知的心意,她聽了後又挑揀了幾件不同式樣的首飾,二人付了銀錢,滿滿當當地回了府邸。
下了馬車,才進正門,便聽見前廳那處傳來一陣吵鬧聲。
陳沅知同定安互望一眼,將手裡的包裹交於銀荔後,轉身去了前廳。
二人到前廳時,陳容知正跪在地上,麵上掛著兩道淚痕。
眾人一瞧是定安公主來了,皆俯身行禮,再不敢放聲說話。
陳沅知大約知曉是怎麼一回事,瞧她一聲不吭地跪坐著,也知她是鐵了心要同四皇子和離的。
陳弦氣籲籲地坐在高座上,好不容易求著四皇子娶她做了妾室,此時又鬧這樣一出。這離那丟人現眼的婚事才過了多久,一旦和離,教他那張老臉往哪兒擱置?
然而此時定安公主也在府中,他唯恐丟了國公府的臉麵,也就不好再就此事同陳容知爭執。匆匆請辭後,進了書房。
陳沅知嘆了口氣,她雖與陳容知感情不深,可這事終歸是因她而起,如若坐視不理,於她自己而言,也安不下心來。
「爹爹走了。你且起來吧。」她攙扶起陳容知,又將袖中的絹帕遞與她拭淚:「現在最打緊的,還是四殿下那廂,他若不願和離,就算是爹爹出麵說情,恐怕也不好如意。」
「殿下他是應允的。」興許是才哭過,她說話時斷斷續續,抽噎了一下,才將話說完。
「四哥哥竟會應允?」這話饒是定安,也不敢相信。
四殿下素來重臉麵,比起和離,他應選出妻才是。怎麼這會兒卻毫不猶豫地應下了。
「想來是他這幾日事忙,無暇顧及我,這才應下了和離一事。」
事忙?